“國師!”
“國師!”
“國師您可算來了。”
董策一襲亙古不變的黑氅套白袍,青絲背梳,金線輕束,不顯散亂,而盡顯莊嚴,氣度非凡,他淡漠的神色似目空一切,又似見慣了人世浮沉,萬事皆無法觸動他的內心,不會在他眼裡流露一絲波瀾。
雖年輕,卻令人感到仙風道骨,好似隨時都會飄然而起,飛入九霄雲外。
可他又很真實的走在滿朝文武面前,一如當初,太平道掌教玄雲子,沒有人膽敢對他不敬。
那怕他權力遠不如曾經的玄雲子,但在百官心中,這家夥比玄雲子恐怖千百倍!
董策和百官站在宮外,萬眾矚目中,恭候鑾駕出宮。
期間,董策身邊的一些老家夥還不斷和他說悄悄話,這其中就有謝翊,蕭近等人。
“國師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蕭近低聲取笑道。
“咳。”謝翊輕咳一聲,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提了。”
蕭近道:“不過真的要謝謝國師,若不是你,那些事情將會沒完沒了,走了好啊,打消了很多人的心思。”
董策笑笑,問:“這是說我呢,還是那母子呢?”
“噓!”謝翊再次出聲制止。
偏偏蕭近就是不懼,老神在在道:“國師認為是誰,那就是誰!”
“那就是我吧。”董策點頭。
“嗯?”蕭近這一下反而愣了。
不等他詢問,忽然一聲嘹亮的詔告,宮外恭候的滿朝文武齊刷刷的躬身施禮。
董策卻從人群走出,捧著一卷金紙詔書,來到宮門前,望著裡面行駛出來的鑾駕,躬了躬身。
鑾駕來到宮外,裡面走出一位身穿金邊紅袍的驚豔女子,正是從未在世人面前,顯露真容的殷太後!
說美,不如說是華麗,比當初董策第一次見到她真容時,無論是著裝,還是頭頂的小東西,還要過分七分,一頭珠釵寶器,恐怕得有十八斤!
踏在從宮裡撲出來的紅毯上,殷太後一步一行,來到董策面前,深施一禮時,那頭上的珠釵響叮當的搖動。
兩人都是鞠躬,把文武百官都嚇了一跳,這種禮儀很正常,但卻是同輩互禮,足以可見,在太後心中國師的地位與她是沒有區別的!
但讓人更感興趣的是,太後為什麼選擇穿喜裝登基?她早已準備了鳳袍,聖冠,那是黑金色的,聖冠更是簡約大方,莊重而富有威嚴,然而她卻如一位待嫁新娘般,一襲緋紅喜袍,發盤珠釵,更要命的是和董策來了一次夫妻對拜。
“你又何必呢。”董策抬起頭。
太後也抬起頭,外人很難察覺她的嘴皮再動,但她身邊的人卻能聽到她笑了,輕輕道:“對國師,理當如此。”
“也不怕折損你的名聲。”董策轉身。
太後走到董策身邊,輕輕一笑道:“這是我最後耍的一點小性子了!”
跟在他們後面的虞瓏銀牙緊咬,都恨不得拔出護身匕首,狠狠紮進董策的後腰,然後一扭一拔,再給他後心來一下!
萬眾矚目中,倚仗前行,董策和太後並排走,不是董策故意為之,他可不喜歡這樣,是太後的小性子作祟,董策快,她快,董策慢,她慢,始終保持了董策一條水平線,同時,兩人十分默契的都能保持莊重步行,儀態萬千,氣勢磅礴。
“你這一頭玩意,別走到新城脖子被壓斷了。”董策低聲道。
太後低聲道:“假的,看起來重,其實一點不重,真正重的,是肩上的擔子,你這負心漢,也不知幫人家扛一扛。”
後面虞瓏已經不自覺的把手伸到了袖口裡,緊握匕首。
“覺得累,何必硬撐呢?”董策問。
太後答:“身不由己。”
兩人漸行漸遠,後面儀仗隊和百官默默跟隨,也在低頭密語,討論前面兩人究竟是什麼情況?
沒有打情罵俏,卻勝似打情罵俏。
可惜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不如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