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錢不是霜孃的,她也覺得這些孩子可憐,既然有人似的,何不費點時間幫襯幫襯。
百裡霜看著董策道:“聽你這樣一說,我實在不明白,你到底在幹什麼?”
“沒什麼。”董策一邊往巷子走去,一邊道:“我只是在等對方出招,然後拆招!”
百裡霜更是不解,追上董策問道:“可畫到底又是為何?不會是你閑來無事幹的吧?”
“的確有用,但不是對方白蓮教,而是讓朝廷的人啞口無言,有時候,這眼前的敵人,未必是真正的敵人,如你要對付我,就不會殺我,而是要滅國教,因為你只會覺得,我一個年輕人沒什麼能耐,仰仗的都是衍教,衍教不斷,我死了還有人接替,端的是死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最後一句,董策說得還是粵語,聽得百裡霜眉頭大皺。
精明如她,很快就想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董策的畫只是求自保,或者說是突破枷鎖,只有朝廷那些人同意對付白蓮教,他才可以無約無束的搗毀這邪教。
否則,白蓮教即便滅亡了,他也要跟著陪葬,甚至牽連整個國教!
原因無他,功高蓋主,僅此一點,就不得不讓太後防範,只要太後對他有戒心,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而這畫送過去,就是表明,我是做,還是不做,如果太後不讓這些畫公佈出來,甚至直接燒毀,那董策就以無能為力,退居幕後,好好的做教育,什麼白蓮教,太平道,與他再無關系。
可太後選擇了公佈,就是讓群臣明白,不是董策的主意,而是她的吩咐!她要滅了白蓮教,滅了高祖遺孤,誰敢反對,那就早點站出來,治你一個勾結邪教之罪,斬首示眾!
這點,謝翊看得最清楚,所以他保持中立,老老實實做個旁觀者!
猜測這些的百裡霜不知不覺就跟著董策回到院子,在董策進門後,轉過身看著她時,她才回過神來。
“我有要是要辦,你如果想玩,可以留下,如果不想,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我閑得慌,玩玩又如何!”百裡霜這是真心話,她太閑了,這樣的生活對她而言宛如在地獄受煎熬。
“那好,我把事情大致跟你說說,有幾個崗位容你挑選。”說著,董策坐了下來,一邊燒水擺茶具,一邊講述道:“我在魯州安插的人如今應該快破萬了,其中一半是圍繞你佈置的,負責人是行堂的鐘孝展,你沒見過,但他堂兄鐘孝義你見過,就是你一直認為貪生怕死的那位。”
百裡霜沒有動怒,而是問道:“你任何讓他們聽命於你?要知道,他們可都是白蓮教的人!”
“的確,他們以前是白蓮教的人,要收服很難,但這是常人認為,連白蓮教自己都覺得,他們沒有背叛的理由,因為他們家就在這裡!可正因為家在這,他們歸屬我了!”
“家?我還是不懂。”百裡霜還是不解。
“你自幼沒了家,自然不懂。”董策的話讓百裡霜很是惱怒,卻壓制靜聽。
“說起來,他們為何加入白蓮教?還不是日子過不下去!”
“於是你用錢收買?”百裡霜覺得這的確是辦法,畢竟董策錢多,可是這也最不靠譜啊,但是為錢,他覺得把衍教滲透魯州的事情告知何騫楚,得到的賞錢鐵定更多啊!
“是用錢,但不是直接給,你知道河北近些年偷渡的事情嗎?”
百裡霜一尋思,突然睜眼盯著董策道:“你讓他們把物質賣給了河北偷渡來的百姓!”
“沒錯!”董策點點頭,繼續道:“整條黃河下游,官府不可能全部掌握,這時候就要靠百姓,可是,官府不能告訴百姓,至少,不能張貼告示,而且還要告訴百姓不能與太平道教徒私通,否則重罪論處,但人為財死,河北的百姓都不顧生死,偷渡過來用新幣購買物資,那河南的百姓又有何懼?有錢不賺王八蛋,可也不能魯莽啊,為了確保交易成功,跟熟人做買賣最好,先商定交易金額、物質,然後是交易時間、地點,這些都要確定好才行事,否則你拿著一袋錢過來,不怕買不到東西,可你怕不怕被搶?而我,只是作為一個中間人,安排他們的交易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