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董策有與範鎮長到了一些破舊的作坊,說了一些未來規劃後,便與範鎮長乘坐馬車回了府裡。
剛一下車,董策就見鐘孝義急急走來,到他跟前說道:“教主,那和尚要見您!”
“哦,把他帶來吧。”董策說著朝範鎮長拱拱手,然後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
在屋中董策用竹鉗撥開了火盆裡的灰,露出幾塊通體燒燃的火炭,這才把黑炭添上,架上鐵壺。
不久,鐘孝義帶著行遠和尚來到屋外,待董策讓行遠進來後,鐘孝義也想跟進來,卻被董策叫到外面站崗。
“大師有何事?”
行遠是跟著婦孺們一起下的山寨,然後被轉移至此,從頭到尾他都沒說什麼,可今兒個卻忽然有事了!
“阿彌陀佛,國師你如此做法,究竟要幹什麼?”
“坐。”董策指了指火盆旁的小椅子,待行遠道謝坐下後,他才說道:“這時段,把這些人弄到東平府只會添亂,林遜他養不起,所以只能我幫他養了。”
行遠可不愚笨,一語便明白其中利弊。
“國師大能,老衲佩服,林大當家與士家為敵,已是不可挽回,倘若再用士家錢糧喂山寨婦孺,必遭全府嫉恨,現在,婦孺不用他管了,這些錢糧他也就可以救濟別的人了,國師才是真正的大仁大義!”
“客氣。”董策淡淡一笑,從木箱中取出一盒龍井茶葉,一邊勺入紫砂壺中,一邊道:“我這樣做,也是避免生靈塗炭,都是大寧子民,殺來殺去,最後苦的還是百姓,百姓不富裕了,咱們這些人哪來的香火供奉,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份,如你佛,在前朝就因為太過份了,結果被滅佛吧,那可真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行遠知道,董策說的是前朝事情,當時也有國師,還是佛家做大頭,還因此使得佛家免稅,可如此一來,許多人為了逃避沉重的賦稅而出家為僧,導致幾年裡,僧人比百姓還多,可真正的僧人又有幾人?
這些出家的,只是把給朝廷的賦稅,給了寺廟,當然,少了許多,不過也因此,佛教迎來了一次滅,這是佛家為了百姓不被沉重的賦稅壓迫,還是為了他們自己?亦或者兩者皆有,可結果,不利於朝廷的都將泯滅!
即便改朝換代,亦是如此。
“我助白蓮,是為蒼生?是為己?至終,老衲都看不透,還請國師指點!”
董策泡好茶,給行遠遞去一杯後,指著他杯中茶水道:“為它,為天下人都能喝道它。”
行遠一愣,搖頭不解道:“為何?”
“簡單。”董策喝了口茶後,舒坦道:“能喝上它的人,自能解決溫飽,這便是天下之幸也,而我作為販茶的,也不愁沒錢賺了,您說呢?”
“呵呵!道理還是一樣啊,可魚與熊掌難兼得!”行遠搖頭。
“正是因為難,才要去做,如你們僧人,來至天竺,天竺在哪?西去一路十萬八千裡,萬裡黃沙,萬裡險,豺狼虎豹,馬賊宵小,力盡無數磨難傳教至中土,您說難嗎?”
行遠一震,失神道:“千難萬難!”
“你也知道難,但前人做到了,因為他們只有一個想法,傳教,為了達成目的,他們只能在苦中作樂,而他們給予你們的希望也只有一個,發揚光大,僅此而已。”
行遠終於抬手將茶水喝下,笑了笑道:“白蓮教,以聖母何騫楚位尊,卻少有人知,她來至哪?老衲也是一次機緣巧合,得知她乃高祖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