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莫不是在開玩笑吧。”董策掃了一眼行遠和尚後,對林遜道:“我這人比較直接,彎彎繞繞的懶得去玩,既然大東家讓我管賬,我就很直白的告訴你,寨中兄弟私下拿的都是沒過賬的,但凡是過賬後消失的,只有一個原因,有人私自挪用了。”
林遜臉色有些不好看,寨子裡的錢全是弟兄們豁出命得來的,五千七百貫不翼而飛,他如何跟眾頭領交代?
但如果要查,弄不好會牽扯很多人,更會寒人心啊!
想了許久,林遜還是難以抉擇,最後只能看著董策道:“先生認為,應當任何解決?”
“大當家既然問我,說明大當家想很和平解決,簡單,把訊息公佈於眾,然後概不追究。”
“什麼?”行遠和尚皺眉道:“如此不僅讓眾弟子寒心,還積怨啊!”
林遜點點頭,也道:“此法不妥。”
“你傻啊。”董策一開口把林遜和行遠和尚都給說懵了。
“此事傳揚出去的確讓人心不穩,可你是幹什麼的?你一堂堂寨主連這都擺不平?難怪各頭領不齊心,還拉幫結派準備火併了你。”
董策說完,林遜頓時驚訝道:“先生怎知?”
“昨天在堂上就看出來了,大當家你和二當家一個白臉,一個黑臉,真以為能唱一輩子?人格魅力懂不懂?你的白臉只顯示了軟弱無能,遇事不決,自然讓人不舒服。”
尷尬,林遜是前所未有的尷尬。
“呵呵,龔施主既然說了,那應該有破解之法吧。”行遠和尚笑道。
董策點頭,對林遜道:“今夜,你只管說丟失錢財蹤向不明,然後說自己監管不力,行遠大師介面說人有貪念,自知即可,大當家你雖認同,但堅持自己有眼無珠,與眾兄弟無關,既而拔出簪子就往眼珠子刺去,此時由行遠大師出手阻攔。”
說到這,董策扔出根男子用的木簪,繼續道:“這木簪內有機關,只要輕輕一推便能射出血水,大當家只要對著眼皮來一下,然後捂著眼睛到後堂搓個小傷口,此事成已。”
兩人聽得目瞪口呆,還是行遠和尚先回過神來,贊道:“此計甚妙,乃一石三鳥啊!”
林遜仍然不解問向行遠和尚道:“大師何出此言?”
“咳,如此一作,一來,失銀之事便算揭過去了,二來,山寨兄弟紛紛佩服,挪用錢銀的領頭也必會感激,心生愧疚,從此還不得鐵了心追隨大當家,這三來嘛,此事過後,大當家名聲必然遠傳千裡,引得更多好漢來投。”
“真有這等好事?”林遜興奮道。
“少廢話,趕緊排練,別到時候出了岔子。”董策說完便教導林遜和行遠和尚如何排這場戲。
當夜,林遜召集所有頭領,連守山門的石突泉與其兩名屬下都被叫到總堂,弄得本就不是很寬敞的廟堂是人滿為患。
大家自然不明白大當家為何突然召集大夥,可等林遜憤怒的把失蹤錢銀一事說後,所有人都驚了,有憤怒咆哮,有冷笑視之,還有一些面顯擔憂的!
五千多貫,足夠山寨所有人吃喝一兩個月了,勒緊褲腰帶堅持三個月都沒問題,現在說沒了就沒了,而今,山寨的情況又是如此糟糕,白蓮作亂,所有人都不敢靠近魯州了,官道也被四周府衛軍給截斷,這冬天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大當家,到底是何人所為,可有查明?”
“是啊,揪出來砍了。”
眾兄弟是義憤填膺,行遠和尚不得不出面說了一通大道理,然後暗暗給了林遜一個眼色。
林遜示意,上前一步憤慨道:“眾兄弟沒錯,千錯萬錯都是林某人的錯,是林某照顧不周,忽略了許多弟兄,更因我監管不力,使得更多兄弟用血換來的錢財不翼而飛,寒了眾兄弟的心,這眼珠留著何用。”
說罷,林遜也是一狠心,取下頭簪便紮向眼珠。
眾兄弟眼見此景都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