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頓時傻了,拿著金幣反複的看了好一會,忍不住扯起衣袖反複的擦拭,既而還拿了塊玄石出來,卻不等他嘗試,便聽董策道:“別試了,純金幣沒有鐵片。”
“真是金的?不是銅的?”船家有些不可置信。
“哎呀你,喏,這才是銅的。”呂簫簫沒董策本事,故而直接遞給船家一枚十文銅幣。
船家拿起來反複的看了許久,才呵呵一笑道:“得,公子請便,不過啊,狼山真去不得啊,那匪寨……”
岸上三人卻不聽船家廢話,收拾行囊上了船後,彭苞負責撐船,很快就駛離岸邊。
“師父,真要去啊?”呂簫簫剛擔憂說完,一旁殷漩便冷笑道:“怕了?”
“怕……怕什麼了?我呂簫簫,呂七公子會怕?呵呵,我看是你怕了吧,小師弟!”
“我看是你皮又癢了!”殷漩一句話把呂簫簫嚇得從船頭躲到船尾。
船沿著枯黃的蘆葦蕩,慢慢劃行了三天,除了時不時上岸方便,基本上四人都待在船裡。
這讓耐不住性子的呂簫簫鬱悶的快吐血了。
九月的天,已經轉冷了,畢竟這是農歷,用董策的話說,便是西伯利亞的風南下了!
在這種環境中,呂簫簫要忍耐的除了寂寞,還有冷!
後悔啊!
因為跟著師父,能風風光光的名傳千古,卻沒曾想,盡是吃苦!
反倒是殷漩這個小女子,其心性之穩,宛如苦行僧,看淡塵世,習慣寂寞,享受煎熬。
彭苞扶著劃船,別人不跟他說話,他絕不會先開口,也不知這傻大個心裡在想什麼,或者,什麼也沒有!
董策最是愜意,雕木刻玉,釣魚做飯,盡享人生!
第四天,當他們的船路過一片高過頭頂的蘆葦蕩時,在他們後方跟上了三艘漁船,然而船上四人除了呂簫簫緊張起來,其餘三個都是一臉淡漠,繼續劃行一裡水路,前面也出現了幾艘船,慢慢將他們包圍起來。
嚇得呂簫簫鑽入烏篷不敢露頭。
“你叫我一聲師兄,我把他們全殺了。”殷漩笑道。
“呸!”呂簫簫在中州被殷漩欺負後,便暗暗發過誓,這輩子都不可能叫殷十四師兄了!
董策氅袍飄動,站在船頭望著來者道:“此地距離狼山還有多遠?”
“吆,這幾年,哥幾個是不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敢問狼山的啊,哈哈!”一個為首的漢子說完,幾艘船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別鬧,說正事,我來狼山投誠只為餬口飯,帶我去見你們當家的。”
聽董策如此一說,十幾人都愣了。
來入夥的這一兩年可不少,但人家個個都是破衣爛衫,蓬頭垢面,這如此一個衣袍不菲,潔淨俊逸的公子,說得還是一口官話,他們回想那縣裡的世家子弟恐怕都遠不及吧,究竟鬧到什麼份上,非要落草?
為首漢子想了片刻,皺眉道:“何方人士?為何落草?”
“寧州金陵人士,姓龔名慶,字子祝,迫不得已流落到此。”
“寧州的!”為首漢子有些疑惑,他們可不知道江南發生了什麼,但聽這口音,的確是江南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