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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古琴,讓公孫松無比為難。
倘若別人也罷,可偏偏將八音送回公孫家的是歐陽植,這就讓公孫松鬱悶了。
歐陽植與公孫雲夙自幼相識,說不上兩小無猜,一切規規矩矩,以禮相待,可在他們父輩看來,兩孩子心裡都念著對方,只是這樣的事兩家人從未提及,不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公孫家先輩確有出過宰相不假,但歐陽家亦是如此,而今兩家只是普通的書香門第,沒有高低之分。
只是,公孫雲夙年幼時便許了人,訂了親,可誰能想到,那未來女婿竟在幾年前意外喪命。
如此,公孫雲夙算是未過門便守了寡,兩家又是極重名節,他們的子女公孫雲夙與歐陽植更是如此,父輩不提,兩小的更不敢吭一聲。
“無論你願不願,此事,是瞞不得的,因為雲夙便在樓下,之前下樓時我想她已從簾後見過你我,雲夙她喜怒不形於色,更不喜爭辯,這樣好,但對她不好,什麼苦都直接擔著,從不與我和她娘訴說,如此性子,只怕……”公孫松說不下去了,他起身邊往外走,邊道:“買琴的銀子,我會盡快籌與你。”
公孫家的人便這般急匆匆的離開了,歐陽植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五年前,公孫松在飄雅軒偶然發現曾祖公孫甫的墨寶,立時欣喜買下,後,開啟了他收集曾祖遺物的想法,不僅他,連當時他那年方十二的女兒公孫雲夙見了先祖墨寶後也驚喜的立下此願,此後兩年,公孫雲夙拋頭露面,走街串巷,其顏之清麗是越傳越盛,奈何,名花有主,然,紅顏禍水,本該在過些年許後便要嫁作他人婦的公孫娘子,突然收到夫家被人掠財打死的訊息,晴天霹靂啊,公孫娘子此後盤發素衣,不沾葷腥,唯一的寄託便是曾祖遺物,所謂豔不過青樓魁首,美不過憔悴伊人,動心的家夥多了,送名相遺物的人更多了,這其中不僅有你!”
董策一席話,再次刺激了歐陽植沉寂的神經。
他不傻,知道董策這番話什麼意思,公孫雲夙沒出嫁,夫家便死了,頂多隻能算紅顏薄命,但如果是有人想要得到公孫雲夙而踢掉那塊絆腳石,這結果,自然是禍水!
董策不說,歐陽植真不樂意想到這些,然而經他提點過後,這般黑暗的想法便不斷摧殘著歐陽植的腦海,讓他食之無味,寢不能眠。
“董兄計劃,可算成功了?”歐陽植看著正在梳理假發的董策,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埋怨。
“話不能這般說,成與不成,你最終還能抱得美人,我能得到什麼?”董策說罷,將理好的發套收起來,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刻刀旋轉幾圈,另一手摸出一塊璞玉慢慢的雕琢起來,他似乎一刻也不會閑下來。
“只怕,她更早看得明白,怕禍及我身,更疏遠於我,到時令得董兄計劃落空啊。”歐陽植苦著臉道。
董策手中不停,嘴上則道:“於情於理,當如此,但,你別忘了她越是如此,越證明她心中有你,高不高興?”
“高……尼瑪!”歐陽植此刻真想學著董策還他一句。
如此沉默了足有一個時辰,當天色漸黑,董策正打算招呼店家準備酒菜時,卻見店家不叫自來,並送來一張名帖。
“佳人有約。”董策看都不看,接過名帖甩手飛出,直接紮中歐陽植心口。
歐陽植一驚,慌忙拾起掉落的名帖,開啟一看,臉色更是複雜至極。
“去不去現在給個話,我好點餐。”董策催促道。
“董兄自便,歐陽還需考慮考慮。”歐陽植搖頭道。
“送上丨門的炮都不打,小心遭雷劈。”董策說完便走出房門。
半個時辰後,一襲青衣僕從打扮的董策坐在客棧旁邊湖畔石椅上,看著歐陽植從客棧出來,坐上了一輛馬車離去後,他微微一笑招招手。
“師尊有何吩咐?”一名十五六歲,眼露精明的少年忙不疊的走過來恭敬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