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可是玉慈真人?”
“什麼?玉慈真人?”趙寒廣掃了一眼驚撥出聲的王恭之後,便立即皺眉看向來人。
玉慈真人趙寒廣見過幾次,故此當來人走到火把光芒中後,見其年約四旬,藍色道袍破舊發白,花白的發絲有些淩亂,道髻也鬆散了,看起來毫無仙風道骨之姿,不過卻讓趙寒廣大喜過望,與急急沖來的王恭之一同迎向玉慈真人。
“王老爺,真人貧道可不敢當,以後還是別叫了。”說著,玉慈幾步便與王恭之擦肩而過,既而在畫舫一丈外便一躍而起,整個人竟如飛一般,深藍道袍獵獵作響間,已落到甲板之上,並片刻不停的向船內走去。
“老爺!”玉慈剛一走,無為小道明淨突然出現在王恭之和趙寒廣中間。
“我說呢,玉慈真人真會突然到此,越來是你小子帶的路啊。”趙寒廣拍著明淨的肩膀道。
明淨有些臉紅,有些話,他不知當不當說!
自從被董策拒絕後,明淨就回無為山找師父去了,本來是跟師父說讓他隨國師修行一段時間的,只要師父這邊答應,他便有理由死皮賴臉的跟國師學習衍教的經典,但他沒想到師父聽說國師來到郢州後,居然讓他帶路去見國師一面。
奈何,他們下山之時,郢州已經亂了,明淨是苦尋兩日才發現尉於德,也才得以知曉國師所在,不過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尋來,結果卻見此一幕!
而讓明淨難受的是,他們幾乎是追著趙寒廣等人來的,但師父卻一直不露面,還不許他露面,兩人就藏在蘆葦蕩中偷看,這讓他內心有些歉疚,畢竟從陳彰的話語中他們得知國師夫人中毒了,可師父卻直到現在才打算出手,如果因為他的耽擱而導致……
明淨真不敢想下去!
“真是大哥來了,好了,這下好了!”此時,陳彰是一臉喜色,但當他看向百裡霜是,卻心下一嘆,因為他看到百裡霜的臉色是陰沉得可怕!
陳彰何等聰明,片刻間也明白過來了!
玉慈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跳出來,很明顯,他早來了!
就是想給百裡霜一次機會,只要她肯低頭,去解毒療傷,玉慈便不會出面,可是百裡霜太倔強,即便死,也要讓董策難受一輩子。
她與董策沒有仇,這樣做無非是她的性子索然,可正因如此,陳彰才覺得不值得啊!
而此刻的船上,董策看著突然出現的中年道士,眉頭大皺道:“道長有何貴幹?”
“貧道玉慈,見過國師。”玉慈合手對董策施了道禮,隨後走上前看著方淑蔚的臉色一眼,略一皺眉道:“餘毒攻心,藥石難救。”
“難救?”董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方淑蔚,既而凝眉看著玉慈道:“非無法解救?”
玉慈點點頭,從斜挎的布袋中取出一些器物,同時說道:“救活之後,國師可否放了他們?”
“他們命太賤,不值這個價,加上你的吧。”
玉慈一愣,詫異的看了董策一眼後,忽然一笑道:“有趣。”
笑過之後,玉慈手掌朝方淑蔚背上一攤,董策明其意,將蓋在方淑蔚背上的絲被拉下,露出她光潔的背部與一處簡單處理的傷口。
玉慈二話不說,拿起銀針便飛快的在方淑蔚光潔背部連施七針,緊接著翻掌間拿出一個藥瓶拇指一彈,瓶蓋飛起,藥散灑落……
一旁,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董策是面無表情,手中刻刀在他指尖飛快轉動似乎下一刻便會彈射而出,直刺玉慈後心!
而玉慈卻似渾然不覺,繼續轉動一根根銀針,漸漸的,方淑蔚的臉色是越來越黑,連嘴唇都如抹過炭灰似的,黑得可怕。表情也從最初的皺眉變得猙獰一片,最後忍不住便“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