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殺聲四起,圍觀百姓中突然出現一批扯下外衣的捕快,將還不知發生什麼的圍觀百姓全部護在身後,在寬闊的刑臺之下,更是突然湧出一大批身披甲冑的禦林軍加入戰團之中。
何老九大驚,驚恐的掃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臺上的那名囚犯身上,驚恐頃刻間化為堅定!
“拼了!弟兄們……”何老九刀法淩厲的劈掉一人腦袋,又向著殺來卒子踹出一腳,既而踏著此人一躍而起,便飛撲到了刑臺上,手中戰刀連番揮舞,不僅擋開三把刺來長矛,更是反手將兩名禦林軍斬殺臺上。
“九爺,我來助你!”一名漢子吼著,也劈殺一人後,沖上臺幫何老九劈死一名從旁攻來的禦林軍。
“有百姓在場,這幫孫子絕不敢使弓弩,大家不要怕!”
“廢話什麼,有沒有都要跟他們拼了,殺!”
隨著何老九一馬當先,連斬數人後,身後白蓮教眾是士氣大振,他們這批人可絕非當日夜襲倉庫的烏合之眾,而是集結京城所有白蓮教的精銳,他們下手決不留情,更不懼身上被刺穿的巨痛,拼死反撲。
白蓮教眾這邊士氣越戰越盛,無論是刑場守兵,還是禦林軍,居然一時間無法招架,連連敗退,眼看著一個個白蓮教眾躍上刑臺,高臺之後,行刑官冷喝一聲:“弓弩準備!”
與此同時,行刑官四周立即湧出官兵,手持一面面大盾將他們護在後面,而臺上禦林軍也急忙散開,將白蓮教眾徹底暴露在高臺之上。
“殺!”忽然之間,刑場四面八方湧出一大批禦林軍,他們個個手持強弩,從捕快給他們開闢的道路沖入,對準臺上白蓮教眾便是萬箭齊發!
“嗖嗖嗖!”
“啊……”一聲聲慘叫隨之響起,白蓮教眾是一個個不甘的倒在血泊中,面目如臺上一顆顆人頭,猙獰而可怕。
一波箭雨剛停,退下的禦林軍便再次如潮水般湧來。
“殺啊!”何老九已經戰紅了眼,雖然他已年邁,但自身功夫卻異常了得,並在箭雨襲來之前,他便背起一具禦林軍屍體抵擋了密集的箭矢。
此刻面對再次圍殺而來的禦林軍,何老九戰刀一丟,拾起長槍依然是奮不顧身的向前殺去。
區區十幾步,何老九卻是感覺比他這一身走得還艱難!
“九爺,小……”隨著何老九身邊一個個白蓮教眾倒下,他漸漸被孤立起來,前方,成群的禦林軍手持長槍阻擋他的去路,後方,數以百計的弓弩手開始將箭頭對準了他。
“嗖!”一箭突然射穿了何老九的肩膀,疼得他再也無力雙手握槍,可只憑單手,他仍然殺出了幾步。
“嗖嗖……”又是接連幾聲,這幾箭可謂異常精準,竟全都射中了何老九。
“噗通”一聲,何老九跪倒在地,可下一刻,他又握著長槍支起身子,看著不過幾步之遙的何朝修,喃喃道:“少主啊……”
不知是身上的重傷,還是心靈的巨痛,令他蒼老的臉上滿是猙獰,目光痛惜的看著跪在他幾步外的青年。
如此近距離,他就算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看錯。
是了,是他何老九看著長大成人的少主,是那個昔日執意要跟自己姓的少年郎,何朝修!
沒有冒名頂替者,何朝修就在此,如他們一樣,都身在剛才的箭雨之中,這也就證明,少主沒有坑害他們,而是朝廷防範太嚴,他們不敵。
何朝修撩起淩亂的發絲,露出一張痛苦的表情,跪挪著推開一位位禦林軍,他來到何老九倒下的身體旁,抱著奄奄一息的何老九,痛苦的大哭著!
“三公子,別哭……老僕怕再也不能伺候您了。”何老九伸手抹去何朝修的淚水,蒼老的臉色難得的擠出一絲笑容。
“九爺……”在何朝修的嘶吼中,何老九身子慢慢軟了下來。
失控的場面很快再次被控制,除了多了幾十具屍體外,似乎一如之前,血腥而令人興奮……
百姓漸漸被捕快勸退了,而在退去的百姓中,有一身著青衣,頭戴小帽,家丁打扮的白皙少年,卻目光冰冷的盯著臺上,抱著何老九屍體的青年。
不論是百姓,還是禦林軍,甚至行刑官,似乎都忽略了這個青年!
但唯獨這個家丁,那怕被捕快推著,百姓擠著,一步步向後退去,可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青年分毫。
“怎麼樣?是場好戲吧。”此刻銅駱樓上,董策笑著看著身邊三位。
“呃……”陸可軒演了一口唾沫,剛想開口提感想呢,突然身邊周大海一拍護欄,興奮的大叫道:“好!精彩,實在是太精彩啊!以前老子提刀幹架的時候,雖然也狠,可還真沒這等場面厲害啊,動則就是腸穿肚爛,腦袋飛天,不知你們剛才瞧見沒,喏,就是刑臺上右側的那漢子,胯上還插著一箭呢,妙,實在是太妙了,真不知他臨死前感覺到了什麼?唉……”
陸可軒白眼一翻,但下一刻也是忍不住的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