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哀家讓太醫來給董郎看看?”
“看個錘子啊。”董策絲毫沒有因為太後對他稱暱的改變而心軟。
“看錘子?”太後明顯不明白董策這話什麼意思。
“我連剖腹取嬰都會,對箭毒能不清楚?太後還是不要操心了。”董策語氣更是不善。
太後總算是聽出董策是在埋怨了,她竟抿嘴一笑,道:“能者多勞!還望,董郎不要推辭。”
“豈敢啊!”董策語調一高,不滿更盛,他讓六子回去後,正想自己推動輪椅往僻靜的運渠而去,卻沒想到,太後居然學著六子剛才的樣子,抓住輪椅後的罷手,可是一用力後卻根本推不動。
“您可別在給我添麻煩了,要往別人看到,我腦袋還要不要啦?”董策搖頭嘆道。
太後雖然也是個倔強的女子,牟足勁後硬是將董策給推到了運渠邊上。
這一幕,讓躲藏在暗處的張義伯看得目瞪口呆,再次堅信,董策和太後的關系越來越不一般了,心裡也在暗暗僥幸,曾經帶董策去鐵鷹府時幸好他沒的手,反倒是被董策打暈了,否則現在董策如果要秋後算賬,他的小命就算能保得住,地位是絕對要丟了啊!
太後掀開帷帽,露出那張毫無粉黛的絕色面龐,可她這個人即便再美,也都將被她睥睨天下的威嚴氣質所掩蓋,令人不敢仰視。
“你也別怪哀家,如今朝堂上,能讓哀家信任之人雖有不少,然,他們根本離不開現在的位子,你說,哀家除了找你,還能找誰?”
“虞侍郎啊。”董策甩鍋道。
“玲瓏性子註定她只能做小事,即使哀家想給她機會,她也難以服眾!”
“我就能服眾了?”董策對於這個問題同樣好奇,真不知,這娘們在朝堂上把自己丟擲來後,會掀起怎樣的浪潮?
“這是自然,除了哀家覺得你行外,還有禦史大夫,大理寺卿諸多大臣向哀家舉薦你,所以,不是哀家故意要讓你站出來扛起重擔的。”太後語氣溫和道。
董策無語了,終究還是自己把自己給坑了!
“得,我就給太後您打造一支精英團隊,有了他們在,計劃保證能完美執行,我也可以抽身了,不知太後意下如何?”
對於董策的說話方式,太後也早已習慣,笑道:“既而你答應,那自是一切按你意思來辦。”
“好,我這便回去準備。”董策說完就想走,可沒料到太後此行似乎不僅為了此事而來。
“且慢,有件事,哀家還想和你商量一下。”
董策是避無可避,只能道:“說。”
這一刻,太後突然感覺自己的地位和董策完全調轉了!但她卻沒有惱怒,反而抿嘴一樂,笑道:“哀家還是第一次看到董郎如此不鎮定!”
董策臉色不變,肅然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想要做的事,有人想為國效力,便有人想遊戲人間,我心比較野,喜歡居無定所,可偏偏太後硬是把我摁在這裡哪兒都不能去,伴君如伴虎,您說我能淡定嗎?”
“呵……!”太後居然嗤笑出聲,不過很快她就收斂了笑聲,語氣依然帶著笑意道:“可哀家聽聞,董郎家中便有一頭真正的猛虎,你連養虎為患都不懼,何懼我一女子!”
“我的天啊!這花槍打得……”董策搖搖頭,道:“還是說正事吧。”
太後也收起笑意,道:“董郎計劃之中,提及了戒毒所一事,哀家很想知道,董郎可有什麼辦法能更快去除鶯粟之毒?”
董策聽後神色一正,道:“無藥可解,如果只是服用少許,尚可用意志強撐過去,但毒入骨髓後,縱使意志如鐵,也會脆弱如蟻,唯一的辦法只有讓他們過著如監牢的生活,鍛煉自身增強意志,時間長後,體內鶯粟毒會自行消弱,但,我師父曾言,十有八九的癮君子即使深知此毒危害,但只要有機會,他們都會再次服用此毒,所以我才會提議建立緝毒院,世世代代的與鶯粟抗爭下去。”
殷太後一聲長嘆,雖然她來之前就猜到結果,可這結果她還是無法接受!
別看如今洛陽很快恢複生機,但在洛陽之外,已經快翻天了!
而且洛陽不出事,是因為太平道把中州所有茶藥攏聚於此,在她下令全力打壓太平道後,這些茶藥也一併消失了,很明顯,這是朝中大臣所為,但她沒有下令搜查,而是變相的拖延下去,希望能在那些茶藥用完前找到癮毒的解藥。
可是如今一聽董策的話,太後知道真正的恐慌還尚未開始!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癮毒再流入中州,國安府必須即刻建好,董郎需要什麼盡管提出,哀家一併答應。”
董策點點頭,和之前一樣,說等寫完計劃再聯系太後。
這個計劃自然和國策不同,而是如何培養一批骨幹精英的計劃書,寫起來也用不著多長時間,但時間再少它也是時間啊,對於時刻想要脫身,回歸以往悠閑日子的董策而言,就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