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對比太過強烈,除了別的州府與江南州府的對比,還有前年和去年的對比。
前年因為太平道介入,導致江南經濟低迷,而等他們離開後,瞬間爆盆,已度支尚書的宏觀角度來看,似乎去年全天下的錢都如潮水般往江南湧去,隨後江南就放光了,它的光芒所過之處,萬物皆漲!
這等離奇的事情,竟讓幾乎度支尚書想破了腦袋,想到廢寢忘食,想到一病不起,直到前幾天才好轉,也才來得及通報上去,故此,許多人才嗅出了問題所在!
而其中最坐不住的就是太平道,因為他們的威信被質疑了!
不知何處,不知何地,有些府令縣令開始考慮,太平是對的嗎?讓他們來安撫百姓是對的嗎?如果換做衍教呢?我會不會是下一個秦麒?
士族之間也在考慮自建工業村的想法,畢竟這玩意的收益實在是太大,讓庶民免費給你勞心勞苦的幹十幾年,一個兩個也就罷,士族又不缺那幾個人,但是一個村呢!甚至幾個,十幾個,上百個呢!
這才是剝削的王道啊!
向衍教求經的想法,已漸漸流入人心!
得知這一切的太平道如何坐得住?
雖是後知後覺,但為時不晚,而且董策好死不死,讓其衍教商隊和襄城縣縣兵打起來,照成了可怕的傷亡,簡直是自尋死路啊!
“董郎啊,董郎,虧你還算個聰明人,怎會如此糊塗!若是事發後,只要立即舍棄這只商隊,或者隨便找個替罪羔羊,偏偏,你董郎自視清高,承認那是你的商隊,是你安排他們上京,你說,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長陽夫人是無可奈何,早知董策會成為殷家與太平道展開相爭的引子,說什麼,當初她都不會讓董策進京!
……
大理寺,監牢。
刺鼻黴味彌漫的走道上,一名獄卒領著一位申臉短須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哪是住人的地方,董掌教呢?”這男人雖然步入中年,但臉色卻帶著輕佻之色,似乎紈絝脾性從未被歲月消磨般。
“前面最裡間便是。”獄卒陪著小心,弓著腰在前面帶路。
中年男子很不耐煩的捏住鼻子,叫住獄卒道:“不行,這裡面哪是人待的,你把他提出來,我在外面見他。”
“是!”獄卒不敢違逆,畢竟這個人可是當今太後的親哥哥,國舅爺殷煜。
“董策,有人要見你,快出來吧。”獄卒來到董策牢門外,一邊說著一邊開門。
董策不動神色的書放下,起身拍拍身上碎草,隨後大步跟獄卒走出牢房。
“董掌教果然儀表堂堂啊,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殷煜見到董策的第一句話,便讓董策心裡直翻白眼。
董策作作揖,施了一禮問:“您是?”
“你這無知小兒,連國舅爺也不認識嗎!”一旁獄卒怒斥道。
“呵呵,就算認識,沒見過有怎會知道,好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退下吧。”殷煜揮揮手,打發了獄卒後,有對董策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廢話,直接說罷,太平道正在命人造偽證,欲置你於死地,除了我殷家沒人可以救你,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董策點點頭道:“效忠殷家,鏟除太平道,我為國教,你得權勢!”
“嗯,沒錯!不過……”殷煜話鋒一轉,道:“得權的不會是我,你效忠的也不會是我,所以你不用顧忌我,想說什麼都可以,不用怕得罪誰。”
“你倒也是灑脫。”董策一笑,心裡瞬間知道,這位並非當今丞相殷鴻,而是那位風流的國舅爺,說起來,傳言此人和賢王關系不錯,常一同喬裝逛窯子,至於有沒有泡一個馬子,喝一杯酒,董策不知,但也明白,正因為有這層關系在,所以殷家才會讓他來遊說自己。
不過這樣的人做說客,不顯得太過隨便嗎?
“你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大局看得很明白,為了保命,我沒理由拒絕你們,但我還是要拒絕,原因無他,為人賣命,違揹我教宗旨,不過,買賣倒是可以做,這樣才有公平!”
“公平!呵。”殷煜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轉述的,告辭。”說罷,殷煜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太後真是好心機,什麼都不做就能穩坐天下,看著一群傻比打來打去,真是好生愜意!比我藝苑戲劇可精彩多了,但你曾經利用完,現在就想一腳踢走的做法真的好嗎?他們的反撲之力可絕對不會如你想象般的潮起潮落,而是狂風海嘯!”
董策心思一收,不等獄卒上前催促,他自顧往監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