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身家沒了,後者絕對是真就搭上性命了!
將領也是不得不幫他們,畢竟,他可是從中颳了不少油水,都是一條船上的,今天這場火可不僅燒了營寨,很可能還有他的前程,事後若沒有這幫道士出言幫襯,後果是不堪設想啊。
而要說威脅他們,將領應該沒有考慮,他可不傻,很清楚在這一把火過後,所有的證據都將飛灰湮滅,再也說不得數了。
這又要救火,又要救人,還要幫道士拿回錢財,即便整個營寨有上千守軍也根本忙不過來啊。
中寨大火一起,幾乎所有在外巡邏的隊伍立即便往回趕,哪能注意到東邊的鶯粟地裡出現了一群黑衣人!
這幫人訓練有素,動作幾乎如同一致的往一排排鶯粟下撲上抹了黏稠豬油的幹草。
“不夠,這樣遠遠不夠,張堂主,勞煩叫你的人立即去附近林中收集木材,不論幹濕,只要能燒都收集來。”
“放心,我早已經安排了。”張大貴也算精明,在鐘孝師等人進入營寨後,他就率人折了回來,收集木柴去了。
天目堂弟子誰不是窮苦出身,砍柴劈木的功夫是打小就會,行動起來麻利無比。
很快,一批批木料送了過來,雖然許多木材是青幽幽,濕漉漉的,但他們誰不知道在強大的火勢中,沒有什麼木材是燒不著的,為此他們才會耗費巨大人力和財力煉了上百桶豬油。
常成恭看著這群人的舉動,心在滴血啊!
油的價格在這年頭可是異常昂貴的,可以說他們是在燒錢,但常成恭也知道,如果沒有這上百桶油,這把火還真燒不起來!
又看著大火沖天的營寨,突然,常成恭好似看到什麼,急忙對身邊的張大貴道:“起風了,還是東風。”
“什麼,東風!”張大貴先是一愣,而後便是大喜,急忙招呼鐘孝師過來。
“先別高興,老人言,這春日裡,東風起,雨飛揚,萬一下雨可不妙了。”鐘孝師卻皺緊了眉頭。
可是此時是深夜,他們根本看不清天上的雲,不過就算要下雨,從白天的情況上看,三五個時辰內這場雨肯定來不了,就算有也只是小雨罷了。
而如果能借這場風勢,他們的大火必然能燒得更旺更迅捷!
“我看,營寨那幫子官兵是忙不過來了,為了確保萬一,不如使用引火!”常成恭突然道。
“引火?”張大貴和鐘孝師都是一愣,顯然短時間裡無法理解常成恭的話。
常成恭也不廢話,直接道:“就是先把火燒著了,藉著風勢,我們在前頭步步添柴加油,把大火一步步引望順風的地方,這樣做還能觀察火勢,肯定有很多地方無需添這般多的木材和油它也能燒得著,節省些,畢竟這片地很廣,總要留一些防範嘛。”
張大貴和鐘孝師一聽便明白了,當下細琢一翻,立即點頭同意。
這樣做,除了累點,片刻不得休息外,就剩下被官兵發現的危險了,可官兵現在也沒時間管他們,真的不顧火勢殺來,他們打不過難道還不能逃嗎,一旦進入山林,勝負還不一定呢!
不過他還是很擔心被官兵牽制,畢竟他們就是來放火的,如果和官兵打起來,又哪裡有時間放火啊,若等到對方增援一到,這次任務便徹底失敗了!
鐘孝師明顯是考慮得太謹慎了,他都忘了,人家的營寨都被他給燒了,守軍連衣服都來不及穿,那裡有時間去拿兵器啊!
即便他們有上千人,可大多數是手無寸鐵,真的在這谷中打起來,以他們的戰力也未必會輸。
正好,常成恭也看透了這一點,當下便提了出來,鐘孝師聽後沉思片刻,終於沒有拒絕,直接吩咐鐘孝義道:“老二,叫大夥都休息吧,待吃飽喝足,立即放火。”
一群人很快進入修整狀態,而營寨那邊的人根本沒足以到東面情況,還在費盡力氣的撲滅營寨大火,可是這火併非普通的火,而是抹了油的大火,一旦燒起來,以如今的滅火辦法根本沒有絲毫用處。
守軍將領雖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可他若不出力,就這樣灰頭土臉的回去,他迎接他的必然是太平道的滔天怒火!
突然間,一名手下沖過來對他焦急道:“都統,大大,大事不好了,東……東東東面起火了!”
“什麼?東面那裡起火?”將領立即看向東面,果然發現起火了,不過這火是營寨東面木樓的大火,那裡早就燒起來了,何須通報?
但接下來,士卒的話讓將領瞬間醒悟的同時,一顆心也差點被嚇得從嗓子裡跳了出來。
鶯粟花著火了!
這東西,可是太平道最看重的玩意,營寨沒了可以再建,但如果鶯粟花都沒了,太平道絕對會要不猶豫的把他給咔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