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先回了一趟藝苑,而後董策直接乘小船從秦淮河離開,幾經周折,來到金陵府南郊一處簡陋的茅草屋裡。
這裡是董策為收留災民而建的簡陋住所,不過因為天氣越來越冷,學子廟也修正完畢,故此便讓他們搬過去,導致此地漸漸荒涼起來。
當董策進入茅屋,一眼便見吳盛帶著三名十五六的少年坐在屋中,而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黝黑漢子。
見到董策,四人立即起身,恭敬叫了一句:“教主。”
“還不給閆六鬆口,教主要問話了。”張大貴吩咐道。
但不等吳盛動手,董策擺擺手道:“無需,他能聽就行。”說罷,他走到張凳子上坐好,二郎腿一翹,邊整理著下擺,邊悠哉道:“你娘死了。”
一句話,便讓被捆綁的漢子瞬間如熱鍋上的活魚,翻跳掙紮,嗚嗚悶吼,急得雙目都似在滴血般!
“這樣你就信了!”董策看向閆六,聲音低沉而有力的說道:“等會兒我便放了你,讓你去找和你約好的人,你要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你娘在哪,第二句話便是把你娘帶出來,然後……跑吧!”
言罷,董策便揮手示意吳盛把人放了。
別說閆六沒想到,就是張大貴和吳盛四人也沒料到教主居然只是說幾句話,便放這個殺人兇手離開,雖然他們人多,但之前為了抓他,有幾個兄弟被打傷了,深知閆六的厲害,豈敢胡亂放人啊。
但容不得他們反對,董策沉聲道:“放人。”
吳盛無奈,只好讓給三個少年一道小心的眼神,看到三個家夥偷偷把手摸向靠牆的木棒,這才走過去給閆六松綁。
得到松綁的閆六深深的看了董策一眼,竟也沒一句話,火急燎燎的沖出茅屋。
“愣著幹什麼,跟上啊。”董策對發呆的五人提醒一句,這些家夥才回過神來。
“小心,別讓他發現了!”董策又提醒一句。
“放心吧教主,跟蹤可是咱們的看家本領啊!”張大貴這話絕對不是誇大,自從跟隨董策後,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跟蹤人,故此在無形中便練就了一身跟蹤本領!
也不知是不是閆六不知有人跟蹤,還是不在乎,他一路沒回頭,徑直往南邊跑去,當他跑出三裡地後,到了一片山林旁停下,左右環顧半圈,便愣愣的站直等候。
過了許久也不見人影出現,一直等到隱藏後方的張大貴幾人猜想自己是否被發現時,突然,山林深處傳出鳥叫,緊接著幾個人影便出現在林中。
“我娘呢?”閆六仰頭對著山林裡叫了一聲。
一陣沉默過後,五個人出現在閆六面前,為首一名身材比閆六都要魁梧的大漢淡淡道:“你娘在山裡,隨我來吧。”
“能否把我娘帶出來?我直接順道離開。”閆六道。
五人聞言相視一眼,為首漢子皺眉道:“你現在離開很容易被捕快抓到,還是隨我進山藏幾天吧。”
這人說著,便走進了閆六。
閆六趕緊退後一步,卻沒有聽從董策的吩咐直接逃掉,繼續說道:“把我娘帶出來,我要在這裡見到我娘,否則我便去自首!”
“鐵哥!”一名陰厲青年剛對為首漢子開口,後者便揮手讓他閉嘴,冷視閆六道:“你去吧,我倒要看看,你娘是如何白發人送黑發人的!”
閆六眼睛一紅,一步步慢慢退去,口中喃喃道:“我娘是不是死了!”
五人一陣沉默,沒有回答。
“說啊,我娘呢?是不是你們把她殺了?”閆六聲嘶力竭的咆哮一句,聲震山野,驚飛鳥兒,連後方躲藏的張大貴幾人都被嚇了一跳,而後他們便見為首漢子張了張嘴,頃刻間,閆六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與此同時,為首漢子身旁的四名青年同時撲向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