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石卯剛把屍體放到一張簡陋的空床上。
“此人是衙門中人?”董策盯著楊油兒的屍體道。
“是啊,楊哥在刑捕房做了六年,我來時就是跟著他的,真沒想到他就這樣……唉!”石卯搖頭哀嘆著。
董策一招手,柳福立即把手套遞給少公子,董策剛套上一隻,突然身旁的方淑蔚冷聲道:“你幹什麼?”
“驗屍。”董策說完,一雙手套也帶好了,但未等他觸碰楊油兒的屍體,突然一隻細長白皙的小手將他攔住。
“你幹什麼?”董策斜眼盯著方淑蔚。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楊哥可是捕快,王捕頭都證明他是喝醉淹死的,我絕不能讓你玷汙他的屍首!”
“你能好好用詞嗎。”董策白了方淑蔚一眼,便推開她的手。
誰知,此舉惹得方淑蔚勃然大怒,化掌為拳,朝著董策臉頰招呼而來。
勁風將至,董策眉頭一皺,手肘一抬,擋開方淑蔚的拳頭,然而方淑蔚卻沒有罷手的意思,另一拳緊接而來,但董策反應也不慢,小臂一抬便擋下這一拳。
但董策沒想到,方淑蔚的拳頭看似細弱無力,實則力道極大,僅僅一拳便將他用已格擋的小臂打得酸脹麻癢,痛感久久不散,眼看方淑蔚揚起拳頭,一步踏出再次攻來,董策雙目一眯,不退反進,側身躲過一拳,未等下一拳觸碰他的臉頰,他先在方淑蔚的腳尖上狠狠一踩。
“哎呦呦!”方淑蔚似乎感覺不小心用赤腳踢到桌腳般,一股觸電般的痛感從腳趾傳遍全身,讓她再也使不上力對付董策,只能抱著一腳獨立倒退。
“玩夠了吧。”董策諷刺道。
“卑鄙!你這人太卑鄙了!”方淑蔚指著董策,尖聲咆哮道。
“你一個整天緝拿要犯的捕快,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百姓,誰卑鄙了?”董策說完便不理會方淑蔚,直接檢視起楊油兒的屍體。
方淑蔚怒急,正要撲上去與董策拼個你死我活,驚得一旁見勢不妙的石卯趕緊攔在二人中間,安慰方淑蔚道:“大姐頭啊,別鬧了,讓董公子看看又何妨?”
“你這家夥胳膊肘居然往外拐,別人就算了,楊哥有多照顧你你不知道?你在他哪裡蹭了多少酒了?喝飽吃足就忘人了是吧,你這沒良心的!”方淑蔚冷冰冰的怒視石卯。
石卯也無奈啊,楊油兒的死讓他很痛心,但還沒到失去理智的時候,他也不想與方淑蔚爭論,轉身看到董策拿起一個酒囊,他上前一步道:“楊哥嗜酒如命,這個酒囊陪伴他五年了,裡面的酒水中也沒毒,肯定沒問題。”
董策拿著酒囊搖晃一下,擰開塞子嗅了一口,既而點點頭道:“他酒量如何?”
“這個嘛,只能看情形了,他和大夥喝酒時,簡直是千杯不醉,但是他獨自喝酒時,只需幾口便臉顯醉意了。”石卯解釋道。
“說了等於沒說。”很多喝酒之人是悶酒易醉,樂酒千杯,故此石卯的話的確是廢話。
董策搖搖頭,把塞子塞好,將酒囊放到屍體身旁,隨後看了看楊油兒的口鼻,發現的確有河泥後,便不再理會,將注意力放到楊油兒的手上,拿起反複看了一眼,頓時,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