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茲見目光從白婉兒身上收回注視著陸染道:“帝麟,我可以解開這禁制,但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剎婭死!”
陸染皺眉道:“剎茲,剎玉已死這也是無法挽回之事,剎婭也是無心之過,你為何就不肯原諒她,這許多年過去了你為何還放不下那些恩恩怨怨?”
剎茲聞言仰天長笑,笑得那般放縱,笑得那般悽涼:“我不肯原諒?我放不下?難道你就放得下?剎玉也是你一手培養長大,當初你對她不也是對剎婭那般百般呵護?我想你和剎玉的情感比我對她的還要深吧。”
“不過你忘了,你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將自己的愛同時分給兩個人,剎婭從混沌中化形成人,她讓你的愛變成了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愛,我們一起行走於世,你可以知道在沒有你的日子裡剎玉是怎樣活著的嗎。他總是在我面前訴苦,總是埋怨你只陪著剎婭不陪她,她的苦除了我誰知道?”
“剎玉之死雖說只是剎婭無心之過,但不否認這一切都是因剎婭所起,我們六人都視你如兄如父,為何她剎婭一人就要霸佔了你,難道剎玉就因該為此承受著那無盡的傷?當初你離開帝麟界去了人界不也是因為你不肯原諒剎婭?如今你帶著她回來,你這是放得下?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剎茲說到最後竟已變得歇斯底裡。
陸染默然,前世之事不是他想象地那般簡單,他們七人之間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早已隨著他離開帝麟界而遺棄。他此刻竟有些膽怯,他怕他真的找回了前世的記憶後,依然會不肯原諒剎婭。
但這一切真是剎婭的錯嗎?陸染在想,這一切都該是自己的錯吧,但剎茲卻沒有半點怪自己的意思,似乎把所有的不滿和仇恨都轉移到了剎婭身上,因為剎茲從心底裡是敬重帝麟的。
“無話可說了是嗎?那請你不要攔我,只要我殺了這滿身罪孽的丫頭,你還是我最敬重的大哥,你還是執掌大權的帝麟。”剎茲忽然幻化出真身,白色的鱗甲閃著幽森的寒光,雙眼之中散發出血紅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白婉兒。
剎茲的修為現在除了白婉兒恐怕整個帝麟界都無人能及,他的全力突襲陸染哪裡擋得住,只在眨呀之間剎茲已經到了白婉兒身後數丈,手掌之中一條黑紅電弧夾雜著可怖的爆裂之聲猛然向白婉兒後背劈去,白婉兒從入定中被驚醒,轉頭驚恐地看著那道電弧向自己而來,但她在施法之中卻不能停下來抵擋。
與此同時陸染腳下七彩蓮花一閃而逝,在原地留下一個殘影人便到了白婉兒身後。陸染不知道這道電弧有多大威力,但看那聲勢被劈中的話就算不死也沒有了半條命,但他還是不假思索的擋在了白婉兒前面。
就在電弧劈來的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陸染前面,陸染和白婉兒愕然。噼啪一聲巨響之後,擋在陸染前面的那個身影重重地落在玄廊之上。
“剎若!”剎茲驚愕地看著地上的剎若,他胸前大片的鱗甲變得殘破不堪,變得血肉模糊,剎茲慌忙向剎若沖了過去。
剎茲手掌之中凝聚出一張電網就想向剎若胸前按去,但就在快要接觸了剎若胸口時,剎茲只見眼前一朵七色蓮花一閃而逝,同時一隻腳就像他面門踢來。
剎茲連忙躲閃,但只退出兩步就見無數劍影向他襲來,劍影之快連他此等強悍修為之人都分不清虛實,只得手忙腳亂地運起真元抵擋,整個人不住地向後退去。
好在陸染此刻法力不足,這攻擊的威力的有些欠缺。一陣狂風驟雨般的劍影攻擊之後,剎茲慌亂間又見兩朵氣色蓮花一閃即逝,劍影也就此消失。
剎茲定住身形,只見陸染劍眉倒豎手持一柄透明仙劍,眼露兇光地看著他。
“蒼生劍怎麼變成如此模樣,那氣息是……是剎媛……”剎茲顯得有些不可置信,盯著陸染手中的蒼生劍喃喃自語。
躺在陸染身後的剎若強壓身體上的痛苦,轉頭將目光注視在了陸染手中的蒼生劍上,他似乎顯得有些激動,胸口不斷起伏牽動著胸口上的傷口,不由地發出一聲悶哼。
陸染聞聲連忙轉身扶住剎若,剎若咳出幾口鮮血,說話都顯得有些艱難:“帝……帝麟,剎茲剛才他是想給我治傷,但……但我想我已經快不行了。”
陸染看了看剎茲,然後轉頭急切地對剎若道:“你不要說話,讓我來救你,你會好起來的。”陸染說著,手掌上浮現出一個七色光球,就要向剎若胸口按去。
剎若此時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抬起手來死死抓住了陸染的手腕,臉上強擠出一抹微笑道:“不……不要救我,活了這麼久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決定……”剎若說完,臉上那一抹微笑似乎因為身體的痛苦再也堅持不下去,滿臉痛苦地看著陸染手中的蒼生劍。
陸染注意到了剎若的目光,也轉頭看著手中的蒼生劍,不由得眼眶有些泛紅。剎若見陸染模樣,緊緊閉了閉眼道:“我知道帝麟你從來不強迫我們做什麼,我想剎媛做了蒼生劍的劍靈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只是……只是她現在在劍中會承受著怎樣的痛苦,我……我……”剎若說道最後竟再也說不下去,語中還帶著一點點哭腔。這個看似粗獷呆板的漢子,內心卻有如此柔弱之處,他和剎媛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帝麟,把蒼生劍給我看看好嗎?”陸染不知道剎若要拿蒼生劍做什麼,但還是答應了剎若,將蒼生劍遞到了剎若手中。
剎若緊緊著握著蒼生劍道:“剎媛,你可知道我還有很多話想給你說嗎?讓我和你說說話吧……”
陸染聞言頓覺不妙,連忙去伸手抓蒼生劍,但那冰冷的劍已經深深插入了剎若胸膛。陸染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呆若木雞,而剎若的雙眼也慢慢地閉上了,他的臉上在此刻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一團幽藍的光球從剎若天靈飛出融入了蒼生劍中,蒼生劍緩緩從剎若身體上升起,劍身一半變成了半透明的蔚藍色,那種藍顯得無比廣闊無比深邃。從未有人懂過剎若,而在這一刻,陸染似乎懂了什麼。
蒼生劍嗡鳴一聲,剎若那壯碩的身體化作點點藍色星光消散,劍柄之中多出了一白一藍兩條光線,彼此環繞但互不接觸,陸染木然而視。
“剎若!”一聲悲涼的呼喊從剎茲口中傳來,他怒視著剎婭,“是你,都是因為你,要是沒有你一切都不是這樣!啊……”
剎茲怒吼著再次沖向白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