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仙兒聞言堅定地點了點頭,這時只見陸染在昏迷中突然眉頭緊皺,痛苦地哼了一聲。車中的三人連忙轉眼看去,只見陸染胸前竟然有紅、黃、藍三色的霞光閃耀,眾人驚奇之下解開陸染的衣衫一看,不由得都齊齊驚撥出聲。
只見陸染身體上生出三片鱗甲,分別呈現紅、黃、藍三種顏色,霞光便是從那三色鱗片上散發而出的。慢慢地,陸染胸前大片的肌膚開開龜裂開來,那些龜裂的傷口如魚鱗般十分有規則,傷口中流淌出股股鮮血,頓時陸染胸前便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片刻之後,那些裂開的傷口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白色的鱗片,而此刻陸染的面容似乎因為太過痛苦而變得有些扭曲猙獰。眾人無比震驚地看著陸染,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此刻馬車忽然一陣顛簸,傳來一聲馬受驚時的長嘯,雲毅連忙掀開馬車上的門簾,只見那車夫一臉震驚地望著天上,雲溪疑惑之下伸出頭去一看,頓時也呆若木雞。
天空中烏雲密佈塵土漫天,天地間一片渾濁,而蒼穹之上一片陰霾,其中似乎有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只叫人望之生寒。陰霾不斷旋轉速度越轉越快,不時伴有雷鳴閃電,整個大地好像就要被那陰霾吞沒。
然而更讓眾人吃驚的事發生了,一道三色光束忽然從蒼穹中射了出來,穿透馬車棚頂直直射在陸染的胸前。陸染此刻仍然緊閉雙眼面色痛苦,但只見他那隻生有利爪遍佈白色鱗甲的左手忽然抬起,手掌正對著道三色光束。
光束在陸染手掌的阻擋下沒再照射他胸前三色鱗片,而此刻陸染那隻滿是白色鱗甲的手臂突然白光大盛,手臂還在不斷地顫抖,同時也在慢慢向下彎曲,就像在支撐著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般。
眾人大驚失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不知所措,而只是片刻功夫,陸染那隻手臂似乎也支撐到了極限,一片片白色的鱗甲被撐破,露出鮮紅的血肉,讓人觸目驚心。陸染臉上的表情開始慢慢變得平靜,而那隻手臂劇烈地顫抖了幾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那道三色的光束重新射在陸染胸前三色鱗甲之上。
天空中頓時狂風大作,滿天的烏雲慢慢壓了下來,彷彿再過片刻這人界就要被它吞沒了,人界之中人們心中都有一種絕望,好像世間的一切都到了盡頭,所有的人都會從此消失在世間。
就在這時,忽見那道三色光束突然消失了,同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天際傳來:“陸染!”
眾人連忙下車,只見天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面巨大的古樸鏡子,那三色光束此刻正是被那面鏡子所阻擋。而眾人細看之下,只見那鏡子下面卻有一人虛空支撐著,這人竟然是鏡宸。只見他此刻面容上也滿是痛苦之色,顯然支撐著那道光束對他來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鏡宸見車中走出三人,卻不見陸染,疑惑道:“陸染是不是快死了,快帶他來我這裡,我有辦法救他。”
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是認識鏡宸的,但他能夠叫出陸染的名字想必是認識陸染的,聽他說能救陸染,眾人也不遲疑,連忙抬出了陸染,白婉兒便抱著陸染向鏡宸飛去。
鏡宸也不遲疑,手中幾個印訣按在預言鑒上,在二人接近的時候,那巨大的鏡面猛翻轉向二人壓了過去。白婉兒心頭一驚,但還來不及閃避已經被那鏡面中的混沌籠罩其中,她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天空上黑壓壓的烏雲此刻也頓時消散,天地間重歸清明。
鏡宸將預言鑒收入懷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快死,但在我沒有得到其中的東西之前你就不能死。”說完冷冷地看了看地上滿臉震驚的雲仙雲毅二人,也不多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事情發生地太過突然,雲仙兒和雲毅呆在原地,望著晴朗的天空似乎覺得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曾經魂牽夢繞想見那個人,終於在這一天得償所願見到他,而他卻沒有對自己說上一句話,就如噩夢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眼前,雲仙兒心中一顫,這一刻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二人呆立許久之後才聽雲毅道:“這……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他把陸大哥帶去了哪裡?”
雲仙兒呆呆道:“我也不知道,但那人那麼厲害一定能治好陸大哥的傷吧。”
雲毅甩了甩頭又道:“姐,現在我們去哪裡?”
雲仙兒收回看著天空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我們回家吧。”
雲毅疑惑道:“你不找陸大哥了嗎?”
雲仙兒道:“不找了,他和婉兒姐姐在一起,等他傷好起來婉兒姐姐定會告訴他我找過他的,他若有心也定會來找我的,我相信陸大哥是個有擔當的人。”
雲毅無奈道:“那最好不過了。姐,我們走吧。”雲仙兒點了點頭,二人回到了馬車中,車夫一揮馬鞭,馬車便飛快的向遠處駛去。
人若感覺的生命到了盡頭,很多事情都會因此而看得淡,甚至不值一提。之前那宛如噩夢的可怖情景讓雲仙兒感到了死亡的恐懼,那一刻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陸染,而是家中的父母還有自己的弟弟,他們才能讓她感到安心,才能讓她感覺真實。
而他隨後才想到了陸染,那一刻她覺得他是那麼地可望而不可及,那些堅持就像一場美麗的夢,夢醒了一切都顯得無比地虛幻。
陸染瀕臨死境,而他的使命也會隨著他生命的終結而結束,上天將以他最強大的力量毀滅這個敢與天對抗的存在。就在剛才,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就將降臨人間,而鏡宸察覺天地異像,以預言鑒窺探其中因由,這才趕來找到了陸染。
鏡宸本意並非要救陸染,一切都是利益的驅使,但也因此免了人間一場毀滅性的災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本無形,說又能真正掌控於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