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笙聽到她說話,便是抬頭看了一眼,伸手給人把脈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嘴裡跟著說了一句,“我先給你看看,”然後便繼續本來的動作了。
柳因風自然也沒有說什麼,她本來也只是想給梁楚笙提個醒,省得這人把裡頭的柳七給忘了,並不急在一時。
若是自己今日便是要起身從藥廬離開的話,自然柳七也是要和她一起的,只是這會兒倒是還不知道,昏睡了這幾日的柳七再醒來又會是個什麼樣子,是依舊像本來一般的糟糕,還是如同過往發生過的情形相似,便是在這長長的一段時間的休息過後,再醒來便是能夠恢復如常了。
雖然柳因風對此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或者說柳七本就是一個會讓人額外地多操些心的人,但是這會兒因為有梁楚笙在邊上,想來倒是會讓人更加放心一些就是了。
這一點她對於梁楚笙是始終有信心的,只不過無論是對於梁楚笙或者是南毒這邊的態度來說,始終倒不是他們的能力能夠做到什麼程度,而是他們想要並且打算做到怎樣的,不過就眼下來看,情況倒也並不糟糕就是了。
梁楚笙安靜給人搭脈,孫亮便是在近側一邊觀望一邊等待著隨時聽從梁楚笙的吩咐,自然也是對於眼下診斷出來的結果很是在意就是了。
雖然他一早一個因為好奇而草草地給人搭過了脈,但是比起自己所得出的結果來,到底還是梁楚笙說的話更有分量,也更加地讓人安心和信服。
況且柳一這次的病情並不尋常,是因為鴆鳥而起的,而自己對於此種於林障中存在的東西並沒有太過深刻的認知,若說到了解,自然還得是南毒出身的梁楚笙對此更加有把握一些。
想來這回若是沒有自己師父及時出手相助,恐怕當時柳一的這條小命也就交代了也說不定,不過除此之外,孫亮仍舊不得不感嘆的一句話便是,這個柳一確實也是個福大命大的人了。
他心中也更加地希望,在有此事情發生之後,她除了能夠化險為夷,還能夠在大難不死之後,未來的生活也能夠更加幸運一些,擺脫危險顛簸的命運,日後都能有個幸福的生活。
原本圍繞在桌旁那裡的人,這時候也都趁著梁楚笙給人診脈的功夫往柳一這邊走了過來,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開口,或者做些什麼以免干擾了診脈的過程,不過卻也都安安靜靜地關注著這邊的動靜,看著梁楚笙指尖的動作和臉上些微的表情。
過了半晌之後,梁楚笙這才離了手,轉頭向著一旁的孫亮說了句,“你先按照之前方子上的藥把藥材給準備齊了,一會兒我在去斟酌著添上兩味調養的東西,到時候這病情也能夠好的更快一些。”
孫亮聽到師父這樣說,便是笑著點了點頭,嘴上應了一聲,然後轉頭便是按照剛才吩咐的話辦事去了,心裡也因此更覺得安心了不少。
他跟在梁楚笙身邊的日子也不算太短了,聽到師父這樣說,便知道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柳一的情況也確實算得上不錯了。
梁楚笙這時候抬眼又看向了前頭還站著的楚憐,以及這時候也早就出現在了藥廬中的那位原容的徒弟,便是當著對面這位被鴆鳥所傷,如今也恢復得不錯的病人說道。
“以後自然還是要靜養些時候的,其間不出現什麼其他的事情,按此恢復下去倒是不會在性命上有什麼隱患,不過這到底不是什麼尋常不痛不癢的小病症,毒性曾於傷處產生的後遺症還是不可小覷的,至於恢復成什麼樣子,恢復到什麼時候,暫時卻也說不準。”
梁楚笙的話聽來也算是清楚明白了,再要解釋深了,實在也沒什麼必要,楚憐聽了跟著點了點頭,目光不由地瞥向了這個柳一的身上。
只不過此時從她的角度看去,能看見的也就只有一個年幼單薄的背影罷了,這張臉哪怕是轉過頭來,卻也並不會讓人覺得熟悉就是了。
容華此時忍不住在邊上說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心裡也是對於這幾日的化險為夷而能夠真的放鬆了下來,“既然是如此的話,那我今日就帶著人先回去西景園了,這病情的事情還是要有勞梁大夫了,在此還要多謝楚當家費心了。”
容華的話說的客氣有禮,聽來倒也確實沒有什麼毛病,這在之前於藥廬中的談話裡幾乎已經算是達成了共識的事情。
南毒對於這次的事情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對於容華來說實在也算是幫了大忙,不然光是想來就足夠讓人覺得焦頭爛額,手忙腳亂的了,不過幸而是眼前的局面,更加值得慶幸的是柳一她人沒事。
楚憐開口應了一聲,“自然,”雖然是沒有廢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確足夠讓人安心了,梁楚笙在旁跟著朝說話的人點了點頭,想來在楚當家都應聲答覆了之後,自然更加沒有不全力配合的道理。
梁楚笙與幾人相視了一眼,跟著視線又轉到了面前的人身上,“一會兒讓孫亮給你處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之後也還是要每日勤換藥的,對恢復有好處,這手活動不便也是正常,不必在意,先好好休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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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楚笙對此沒有多說什麼,柳因風心中也是有數的,倒也不會糾結於不方便行動的手臂追問他什麼,她向著梁楚笙點了點頭,默默應了一聲,然後便聽見這人又說道:“走吧,去裡頭看看。”
梁楚笙說著便轉過櫃子前頭,轉頭朝著裡間的方向走了過去,她自然也就知道了說的去看看,看的是什麼,便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路跟著往柳七睡著的房間裡頭走了過去。
梁楚笙在進去之前還順手將自己的一包銀針給帶在了手裡,然後在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去了裡屋之後,最後走進來的人便是楚憐了。
柳因風默默看了一眼,也沒有說話,始終就在邊上不礙事的地方站定,然後看著梁楚笙攤開針袋來圍著躺在床上的柳七動作,而楚憐也站在一旁看著,與自己站著的地方相距不過一臂的距離,只不過彼此都是默默站著。
雖然都知道邊上有人站著,站的又是什麼人,不過都很默契地沒有轉頭看過,視線倒是全程落在了柳七和梁楚笙的方向。
這藥廬裡間的房間算不上太過寬敞,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還有些架在了牆上的東西之外,倒是也便沒了其他的什麼東西,而此時容納了四個人在其中,也算是滿滿當當了,算不上空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