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柳七的情況,梁楚笙始終並沒有所說什麼,只是告訴孫亮先讓人好好休息,至於之後會如何,也等過後看看再說。
孫亮也沒有再跟問什麼,然後便是點頭應下了,至於柳七他之後會怎樣,是不是還會像之前發生過的類似情形一樣,在一覺醒來過後便又能慢慢地恢復如常,這一點他自己也說不準。
眼看著師父並沒有多說什麼的打算,他便也不再跟問下去,至少梁楚笙嘴上沒有說什麼,便也可以認為是眼前的柳七的情形並不是十分棘手糟糕的那一種,於是也不必太過著急了。
畢竟眼前還有比這更讓人在意和懸心的事情呢,便是還昏迷未醒被鴆鳥傷到的柳一。
梁楚笙給人開了些藥,然後又重新檢查過了她右手臂上的那幾道傷痕,只見那傷處比起昨天來說倒是更加嚴重不少,此時那傷口已經腫脹到了一個幾乎是兩倍的程度,傷痕處更是有些慘不忍睹。
梁楚笙在給人檢查過後,便是取了淬火的刀子重新將那傷口的腫脹處給切割開來,裡頭連帶著鮮血便是隨著劃開的地方一股腦兒湧了出來。
孫亮在邊上打下手,小心處理著這些,一直忙了好一會兒過後,才將後續換藥清理傷處的事情都給忙完了。
而此時的柳一身上還是發著燙的,身體肉眼可見地泛著紅色,人也是迷迷糊糊地,一直也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看著不由地會讓人揪心。
“師父,她的情況怎麼樣了,這高熱什麼時候才能退下去啊,一直這樣下去別再把人給燒壞了。”
對於救治柳一這件事情,其實從一開始看到這人被送來了這裡,在檢查過她身上的傷,也知道了些前因後果之後,他心中並內有抱有什麼希望是能夠將這人好好地救回來的,雖然眼前看來這個小姑娘的情形似乎並不比昨天那時好上多少。
不過這會兒梁楚笙心中反倒是有了些希望的,只不過這人何時才能夠擺脫眼前這般生死不明的狀態,開始真正地好轉起來,卻還是一件誰都說不準的事情。
而其他的人所能做的事情,也不過是在做了些能夠做到的事情之外,然後慢慢等待了,孫亮的心思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他本來就對這對兄妹還挺上心的,從前的事情也是有他牽線搭橋。
而與之前相比,此時的梁楚笙在對於這個柳一的態度上,也是暗自有了些變化的,正如他不久前和楚憐說過的那些一樣。
“你好好照料著她吧,等到什麼時候她身上的熱度退了下來,這人也就算是徹底度過了險境,在此之前,還是不能夠大意的,雖然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梁楚笙說著默默看向榻上正躺著的那人,眼中的神情多了些探尋之意,正在他轉頭準備離開前,視線便是又撞上了一旁也正看向柳一的容華,便是隨口接了一句,“想來容公子的救命藥還是起了作用的,這柳一倒也算是幸運。”
“是啊,若是沒有梁大夫的醫術,自然也不能夠救人於命懸之間。”容華淡笑著回應了一聲,倒也算是禮尚往來的一番客套了,而後梁楚笙與之點頭相視了一眼,便是轉身朝著藥廬之外的方向走了過去。
孫亮跟在後頭將人給送了出去,又和梁楚笙說了幾句話,聽了幾聲交待,然後便是看著他先離開了。
因為救治柳一這事情突然發生,梁楚笙也沒少跟著忙活,本來雖然這藥廬之中的事情少不得都是和梁楚笙有關的,不過如今他卻也並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待在這裡,畢竟有許多時候都是要陪著妻兒的。
所以他這次回到南毒之後也並不會常常來到藥廬之中,反而是孫亮使用這裡的時間要更多一些,而且關於柳一的情況其實梁楚笙的話也都說得清楚明白了,孫亮自然也都聽得清楚,剩下的事情便是要看柳一自己的命數如何了,這也不是人力可以決定的。
就好像雖然他們是大夫,做的是救死扶傷的事情,卻也不能夠真的起死回生,讓一切都能夠順應自己的心意發展,否則這世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生老病死,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了。
“秦嵐,你也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著就好,昨天一夜你在這裡也沒有睡好,不妨先回去休息好,左右現在柳一的情形也算是穩定了,再多的人留在這裡其實也做不了什麼。”
孫亮在目送了梁楚笙離開之後,又轉頭回到了藥廬之中,他看向了從昨天將人送到了這裡時起便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一同守在藥廬中的秦嵐,便是不由地開口說道。
秦嵐聞言跟著點了點頭,事情正如孫亮所說的這樣,比起昨天那種險象環生讓人坐立難安的情況,眼前雖然算不上有多樂觀,但也算是好了不少,而且自己在這裡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一夜過去這會兒緩過神來,不免也是覺出有些疲累了。
於是他便是點點頭應下了這話,沒有再拒絕什麼,眼下還有容華也在這裡,總不至於藥廬之中少人,他便是決定也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再說,等到時候再來看看,說不定那時的柳一就已經好轉了起來,也已經徹底脫離險境清醒過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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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到中午的時候我再一同帶了飯菜過來,孫兄你也抽空休息一下,畢竟也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但願這人能早點好起來吧。”
秦嵐和藥廬中的另兩人點頭示意,打過了招呼便先行離開了,容華這會兒主動坐到了煎藥的爐子前頭,然後朝著孫亮示意了一下桌上還放著的早點。
“秦嵐說的沒錯,這裡我也能幫忙看顧著,有什麼事情自然會叫你。”孫亮應了一聲,在視線瞥過了榻上還躺著的人一眼之後,便是坐到了桌旁先吃了點東西。
此時一切確實還算是平靜,至少沒有更壞的事情發生,他自己也有一整夜都沒有閤眼了,這會兒也確實覺出飢餓的感覺來,也是該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了,畢竟眼前這樣的情形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此時誰都說不準,而總要人照顧藥廬中的事情。
孫亮一時也並沒有要離開這裡的打算,中間也是需要休息一下,後面才能夠更好地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