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出來啦!”一個提著食盒來到石門前的人才將東西放下,然後就聽見了動靜,轉頭一看,有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曾柔淡淡瞥了一眼此時停在外面的人,看了看放在門口的東西,便說道:“以後不用再送飯過來了。”
“您是不用在此閉關了修習了嗎?”默默打量著此時曾柔的臉色,不由有些擔憂,“我看您的氣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曾柔沒有回應這人的話,而是直接越過她往前走了,走出兩步開外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頭說道:“近日南毒裡頭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停在原地的人默默想了想,然後抬頭看向曾柔,似乎是在想著怎麼回答這話才好,“好像也沒有什麼大的事情,不過近來外面有不少的人都常圍在林障的外頭,攪得咱們裡邊的人都有些煩惱。”
曾柔蹙眉聽著,心想這司空見慣的事情也能算的上是發生的事?在經過了春日宴之後,南毒的名聲更勝從前,也不過是早能預料到的。
那人見曾柔臉上的神情似有些不滿,忙又補充了一句,“那些人好像和從前的不同,是衝著楚憐來的,還說什麼仙女下凡,前來瞻仰的,吵吵嚷嚷個沒完。”
“楚憐?”曾柔說著不由哼笑了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轉而便又問道:“柳因風呢,她回來了嗎?”
彎腰剛提起食盒的人下意識搖了搖頭,卻是又想了想才回了一句,“應該是沒有,最近似乎在南毒裡頭都沒有柳當家的動靜。”
曾柔默然了一陣,轉而朝著身後的人擺了擺手,然後徑直離開了,默默停在原地的姑娘這才鬆了口氣,視線從走遠了的那人背影上收了回來。
她不過才入南毒不久,是最後一批被招攬進這裡的人,當時讓她進來的人也就是曾柔,不過想到自己似乎是被格外看重的,能夠幫著做些貼身的活計,倒也很是開心。
雖然曾柔看來有些冷淡,但對於外來進入南毒的那些人來說,卻不亞於柳當家,對於他們來說反倒是個更值得崇拜的人。
曾柔一路朝著風柳院的方向走過去,倒也沒有多少猶豫。
在經過了一些南毒中人身邊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些議論的聲音,即便那聲音響起在身後,也並不能聽得清楚,但卻不妨礙曾柔欣賞他們見到自己時的那種目光。
在春日宴之後,於一些南毒人的眼裡,她就是一個有待定罪的叛徒,只不過對另一些人來說,她不僅無罪,還值得擁護,當時的議論紛爭到了如今卻是都暫平了下來,如今的自己在所有人的眼裡更多了一重身份,那便是與原容的關係。
即便原容最初說要迎娶的人是柳因風,南毒中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那人準備的,但是到頭來,站在了眾人視野裡的一對新人卻是曾柔和他,這是不爭的事實。
“原容這人果然還是有些用處的。”也難怪柳因風會對他一味縱容,曾柔從打量的目光和背後的議論中走過,卻是不由咧嘴笑了笑,眼中湧動過讓人不寒而慄神色。
當曾柔推開風柳院的大門時,不出意料地聽見了兩聲犬吠,她站定腳步冷冷看了那條肥狗一眼,那平日裡氣勢洶洶的模樣,這會兒倒是蔫了不少,轉身默默趴到了牆角下,把屁股對著大門的方向。
曾柔還特意挑釁似得往前走了幾步,站定在那條尾巴指向的地方,“你也知道你的主人不在啊?哼,狗仗人勢。”
她嘲諷完了,然後轉身朝著柳因風的房間裡走去,像從前的無數次來到這裡時一樣,只不過這回她放下了敲門的手,直接推開走了進去。
房間裡果然是空蕩蕩的,曾柔放眼四下打量過,倒是還看見合上的櫃子縫隙裡,露出的衣裳一角,這次柳因風離開的時候她並不在身邊,但這樣看來,大約也是走的匆忙了。
“為什麼要走呢?難不成你還真想死在外邊?”她默默唸叨了一句,在屋裡轉了個圈,然後來到了外間的一個書桌的旁邊。
那上面零零散散還擺著柳因風之前用過的東西,她動手給自己研了墨,然後拿出了紙筆來,低頭在上面寫著什麼,等到她剛放下了筆,門口便有聲音傳來,緊跟著一個人出現在了門裡。
“曾柔!你怎麼在這兒?”楚憐一進門就看到待在柳因風房間裡的人,臉色頓時就變得十分難看,“誰讓你進這裡的,二姐不在你不知道嗎!?”
曾柔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只不過比起以往的和順,眼前倒是有些鋒芒畢露,“那又怎樣?我從前待在這裡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再說了,你不也來了嗎。”
在發生了曾柔和原容的事情之後,楚憐對於曾柔的看法可謂是急轉直下,她的視線不由瞥向了曾柔手邊放著的那張,不知道寫著什麼的紙上,剛才進門時曾柔停筆的舉動她還看在眼裡,此時心中也更多了些懷疑。
楚憐直接走過去,抬手將桌上那張字跡未乾的紙拿了起來,曾柔也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只是甩手在邊上看著,直到楚憐疑惑地抬起了頭來。
“怎麼,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驚天秘密?”曾柔不由語帶嘲諷,目光淡淡從她手裡拿著的那張紙,看向了楚憐的臉上。
“曾柔,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曾柔只是聳了聳肩,臉上多了些意義不明的笑容,“你來的正好,這封信最好由你親自帶去,你知道的,二姐那人可是很頑固的,你也想讓她回來的不是嗎?”
楚憐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卻顯然並不能對眼前的人放心,這封信是給原容的,而此時她對於原容也更抱有謹慎的態度,因為他不一定就是站在柳因風這邊。
曾柔卻是忍不住搖頭笑道:“怎麼,怕我留在這裡禍害南毒?”她定定看向楚憐,“我倒是好奇了,究竟在你們這些人的心裡,柳因風能有什麼價值,嗯?”
楚憐不覺喉間乾澀,但她還是無法放下心就去信任曾柔的話,何況二姐臨走前已經說了讓她好好照管這裡,“我會讓阮寧去把這信……”
楚憐的話還沒有說完,然後就被打斷了,在曾柔接下來的話裡,她也徹底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因為曾柔她說,“柳因風不會死,因為我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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