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問你一句話,與你有關嗎?”柳因風開門見山,沒有半分拖沓,沒有循循善誘,也不是威視恐嚇,反而平靜地像是一句日常的招呼。
曾柔靜靜看著這人,一下子有一種錯覺,好像今天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之前沒有發生過什麼,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彼此就這麼相對著,就像她提著食盒送來了飯菜的時候,沒有多少差別。
不過這人會生氣的吧,在聽到她接下來說那些話的時候。
“有,確實是我乾的。”曾柔毫不遲疑,眨巴著眼睛,一副再乖巧不過的樣子說道。
柳因風半眯著眼睛,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她清楚聽見了曾柔方才說的話,也知道根本不需要再懷疑,也不需要還有疑問的。
但此時她卻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和那麼一個人勾結在一起?”
“那麼一個人嗎?”她不禁嘖了一聲,轉動著眼珠子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他是個叛徒嗎,對於淮音來說就是如此,雖然好像還能在淮樂之中繼續耀武揚威,但其實什麼也不是,一條被主人不要了的狗,到了另一個地方也不會被珍惜的。”
柳因風靜靜打量著她,等著她把話說完。
“你大概也是這樣以為吧,一個痴心妄想,興風作浪的小人,我也知道他不會成功的,只是不曾想那人這麼蠢,眼裡除了他的師父好像就沒有別的了,這可是比想要吞併整個淮音都難。”曾柔嘲弄著搖了搖頭。
“所以真如清鴞所說,你想要的是南毒?就為此才找上了他?”
她像是很無奈地長長嘆了一口氣,眼睛定定看著椅子上坐著的人,“其實是那人找上的我才對,二姐你知道嗎,有時候反而是外人可能會更懂自己,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們其實是有幾分相像的,只不過我沒有那麼蠢就是了。”
“曾柔,我從不覺得你會是對南毒感興趣的一個人,我對你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曾柔一時間沒有說話,轉而默默垂下了眼睛,“二姐這麼瞭解我,那你知道我討厭什麼,又喜歡什麼嗎?”見柳因風沉默著並沒有作聲,她挑起眉角笑了笑,跟著站了起來,離開了身後的床榻。
“我可是知道你的每一件事情,你會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包括你的每樣東西放在哪裡。”
房門推開的聲音響起,曾柔就這樣走了出去,楚憐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院子裡等著,她不跑不鬧,乖乖走到了楚憐的身邊。
“走吧,你不是在這兒等著我嗎。”說著轉身往院外走去。
楚憐下意識轉頭看向了身後那還敞開的門扇,柳因風沒有露面,此時還坐在屋子裡,她不知道剛才的那段時間,裡面究竟說了些什麼,但她知道,關於曾柔的這件事情,不會就此平息。
春日宴過後,一切本應該隨之都塵埃落定下來,然而忙碌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南毒,卻並沒有因為春日宴的結束而就此平靜,反而是因此掀起了另一些風波來。
林障之中之前埋下的屍身被證實已經不見了,一時眾人議論紛紛,不免人心惶惶,不少的推測和傳言因此響起,有人將這件事情與才結束不久的春日宴聯絡在了一起,推測是那些來到南毒之中的外來之人,做下的如此惡劣的事情。
楚憐主持著春日宴最後收尾的工作,一時只能盡力壓下這番不明的議論之聲,淮音的人雖然已經做好了打算,很快也將會離開,但至少在他們走出林障之前,南毒中不能亂。
而讓她沒有想到的另一件事情,反而是關於對曾柔的質疑,因為對於此前事情的懷疑,所以便暫時將人控制了起來,只是不想這個訊息一傳出來,南毒中卻是跟著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