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汗都下來了,生怕這店裡真鬧出人命來,倒是讓自己如何交代?只能湊上前來就忙著向柳因風賠禮,想著在其中盡力周旋一下,怎麼把人迎進來的,再怎麼好生把人給送出去。
“趕緊的,出去一個多調些人來。”管事的急忙和一個夥計吩咐了一句,然後轉向柳因風說道:“您消消氣,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辦,不敢勞幾位動手啊。”
“二姐。”楚憐定定看向她,哪怕是點點頭或者一個眼神,早不能容忍那大言不慚的人還站在那裡。
“姓什麼呀?”柳因風臉上倒是沒有被冒犯的不悅,只是看向那人說道。
這人因為她的搭話不由咧嘴笑了笑,“姓錢,字謙意。”
“錢謙意,”她口中玩味著幾個字,眼睛打量著這位錢公子,“錢公子如此舉動,是有何指教?”
“不敢,來酒館自然是喝酒的,我方才不是見姑娘喝的挺開心的嗎,怎麼這會兒就要走了,莫不是嫌我們礙著幾位了?”
“多慮了,既然錢公子方才已經說了請進門的所有人喝酒,那不妨今日錢公子的份兒,就由我請了,我還有事,你請自便吧。”柳因風說道,只是被擋住的路仍未可行。
“你要走自然可以,只不過總得留下一人吧,”他淡淡笑道,目光在另兩人身上掠過,“既然咱們都有共同認識的人,今天又是在他的地方,自然應該一同坐下喝一杯才對嗎,還是說南毒的人只認得魏公子一棵大樹,旁的根本都不必放在眼裡了?”
既然不便往前,柳因風這時退後一步又重新坐了回去,“一同坐下喝喝酒而已,也沒什麼。”
楚憐默默看了一眼,然後在那人上前坐下的時候讓開了地方,柳因風於是與他同桌坐著,顯然從這人的眼中看見了雀躍之意。
“美人兒若是還聰明,就更好了。”錢謙意笑著說道,一邊隨意從桌上拿起了不知是誰的一隻還盛著酒的杯子,就著抬手的動作,眼睛朝桌旁立著的另外兩人身上看過。
柳因風笑了笑,卻是打斷了他,“錢公子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既然是要喝酒,那也得喝個有趣兒,不妨找個由頭。”
錢謙意轉頭看來,聽見她說道:“今日正好就在這兒喝一場,若是我勝過了你,這店裡所有的酒,錢公子就包圓了,若是不能,我旁邊的這兩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今日就一併隨著你回去,陪著看個夠,如何?”
他顯然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當即就點頭應下了,他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些信心的,何況還是和個姑娘喝酒,這人就算是南毒出來的他也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喝到最後,便是抱得美人兒歸。
“好,如果我贏了,到時候連同你和那兩位美人兒,都要一同跟我回去!”
柳因風挑眉看了他一眼,哂笑著點點頭,然後抬手讓管事的安排人上酒,“錢公子好好看著,能喝到哪兒就叫停,省得再搬來搬去。”她隨手指向抱著酒罈子往這兒走來的夥計,引得對面的人冷哼了一聲。
先上的酒罈子都不大,一手拿著正合適,一個夥計一邊胳膊上抱著兩壇,不一會兒就搬過來了十個罈子,擺在了那兒。
“請吧。”錢謙意倒是幹勁兒十足,捧著一罈酒就開始喝了起來。
柳因風伸過手去,好半天楚憐才冷著臉拿了酒過來,瞥見那皺起的眉間和那直勾勾的眼神,柳因風只能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給我笑一笑,我說不定能把整個巫城的酒全給喝光了。”
楚憐到底沒笑出來,她擔心的倒不是柳因風能喝多少酒,而是一會兒的這裡,還有這些人,到時會變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