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淮音的那個人帶過來吧。”柳因風在桌旁坐著,伸手在火盆前取暖。
楚憐翻動了一下爐火,才添了些碳,聽了這話便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起身準備去帶人,“要不要先把人梳洗整理一下?我覺得這人大概也說不出什麼來。”她想了想便還是說道。
柳因風抬頭看了楚憐一眼,心想過了這幾天,也不知道那本來興風作浪的人,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了,光是這麼聽來似乎就不會太好,不過她到底關心的也不是這個。
“倒也沒什麼非問不可的事情,反正事情都已經做下了,淮音脫不了干係,只不過我還沒好好見過這人,總還有些好奇,正好聽聽他想說什麼。”柳因風想了想,“你看著辦吧。”
楚憐點點頭,“人一會兒就帶過來,”她說著便往門口的方向走,剛一開門,迎面撲來一陣冷風,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說了一句,“這兩天好像越來越冷了。”
正是晌午的時候,外面的日頭亮堂堂的,只是卻也驅不散冬日的冷寒,幸而屋裡倒還算暖和。
柳因風靠著熱騰騰的火團坐著,不由打了個哈欠,又過了一會兒,房門敲響了兩聲,楚憐推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柳因風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人雙手被反剪在身後捆著,臉上的面具還嚴嚴實實扣在那半張臉上,看來嘴唇乾澀蒼白,大約是才從外面進來,凍得還有些哆嗦,不過一看就是被從頭到腳整理過了,不是太過邋遢,勉強還能算整潔。
“坐。”柳因風下巴輕點過椅子上,隨口說道。
戴著面具的人在門口站定片刻,然後朝著柳因風對面的位置走了過去,楚憐緊隨其後,在這人剛要落座前,勾腳將那把椅子往後移開,讓這人坐遠了些。
“多大了?”她瞥了一眼面具後頭那人的眼睛。
“二十。”
“這聲音聽著倒不像,”柳因風倒還記得這人的聲音,低沉輕慢,不過許是經過了幾日間的一番磨礪,此時有些微微沙啞的感覺,像個落難的貴公子,不過依然很抓人。
“叫什麼名字啊?”柳因風又問道。
那人這時輕揚起頭來,暗自打量著說話的人,這個人他自然也不算陌生,曾經柳因風就是落在了他的手裡,本以為幾乎就能夠將人收為己用了……
“吳凌。”
柳因風瞭然般點了點頭,“在淮音混得怎麼樣?淮音掌門好像是叫沈清吧,看來他應該是很器重你,不然你也不會肆意妄為了。”
“與我家主人無關。”這人頓了片刻,半垂下視線,眼睛默默看向眼前燃燒著的火焰來。
“主人?原來還沒被收做徒弟呢?那大概他很快就會知道,你是他所有奴隸中最不聽話的那一個了。”她不由淡淡笑了笑。
柳因風眼見這人下意識瑟縮了下肩膀,心中不禁感嘆,淮音這教導人的方式確實是夠與眾不同了,不過這樣看來或許還真有點兒作用。
“不過我倒真是有點兒不明白,你平白為何將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是好日子過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