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交手了?”在聽到楚憐的話之後,柳因風立時也跟著在意起了話中的人,不由確認道:“你肯定那是影凌嗎?”
“應該不會錯,雖然那人是入夜摸進了林府的宅子裡,但看身法大約也錯不了,而且那人明顯是衝著我來的,不是為了解藥還能是什麼。”楚憐雖是沒能明白看清人臉,此番也只是推斷,但心中基本也不做別的猜想。
柳因風此時倒也不疑有他,只是問了一句,“他拿到想要的東西了?”
“他既然著了道,我自然不會讓他輕易得手。”
柳因風看了楚憐一眼,“他既然又再現身,且空手而歸,想來應該不會善罷甘休,你自己當心點吧。”
“他身上的毒性未解,也不能怎樣。”楚憐似乎並不太把這人放在心上,倒是引得柳因風有了點好奇。
“若是你們兩人一戰的話,你覺得誰會取勝?”她隨口問道。
楚憐跟著沉默了片刻,像是仔細想了想這種可能性,最後卻是搖了搖頭,“眼下那人中了毒,且雖然我們立場不同,但畢竟都沒有置對方於死地的意思,自然也不會下狠手,除非危害到南毒。”
這果然像是楚憐會說的話,雙方身份如此,雖然眼下有些像是敵友不明,但說到底不該是與南毒有關。
雖然柳因風也明知如此,但在唸及某個人的時候,臉上的一點從容笑意,到底也不見了蹤影。
楚憐這時靜默在側,眼見柳因風的神色變化,忍不住終究還是將一直以來縈繞在心頭的疑惑,開了口,“二姐,你那趟外出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帶傷而歸,又怎麼是原二公子將你的身體帶回?”
柳因風半垂著視線,一時整個人像是被無形中給繃緊了一樣,緊閉著口,無從言語,思緒則像是重回了波湧簇擁的行船之上。
那時,曾柔抓著她的衣服,眼眶溼紅,一副狼狽的模樣,連聲音都細微顫抖著,半晌發不出聲音來,“二姐……”
柳因風一向是煩夠了抽抽搭搭哭天抹淚的樣子,尤其是曾柔的眼淚,自她兒時就見了不少,可還從未見過她眼前這樣,像是受盡了欺負和委屈。
當柳因風帶著曾柔找到了同船的那個容華,一齊出現在她眼前的,還有昨夜的那個男人,當時的柳因風還並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知他就是原氏的那位二公子,原容。
若是早知道……
“柳因風,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趣,可惜你不識趣兒,更要作死!”原容狠狠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剛利落無情地捏斷了一個人的脖子,柳因風本以為面前的這個男人會是下一個,卻是低估了他。
當藍蠱加身撕咬進身體的那一刻,柳因風也總算明白了,之前為何能被這人近身,只是一切終究有些太晚了,一朝輕敵,便是如此下場。
生死而已,她想要好好活著,卻也不懼死,當生不如死四字在自身上演之時,她也體會到了何為絕望。
那是一種無力滾下坡,終見谷下無底深淵絕境的感覺。
“柳依!”柳因風隱約記得那時,耳邊傳來了曾柔的聲音,撕心裂肺地叫著她的這個名字。
楚憐始終也沒能得到什麼回答,但看著此時的柳因風,想要開口,卻也終究沒有作聲,直到柳因風默默呼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曾柔怎樣了,她能聽從你的安排留在南毒,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