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因風出門往食安居去的時候,已是過午時刻。
她清清靜靜地閒過了好幾日,每日裡想得最多的,大約就是自林逸德手中拿回的那封信箋,其上書之言將會在之後的某一日實現,而柳因風要做的,無非就是靜待那個時候的到來。
只是……大概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過安靜了一些,以至於她還生出了點兒暴風雨前的寧靜感覺,每日無所事事地消磨時間,漸漸地還真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今天又是這麼度過了一個上午之後,便還是決定出門看看,至於她能去的地方,最多也就是食安居了。
食安居的生意已恢復如常,林逸情如他所言的那般,很快便關停了對街的店鋪,就在這匆匆來去的一段光陰裡,徒留下了還掛著逸安二字的空蕩酒樓。
“說起來,少了林逸情在身邊出沒的這幾天,確實還真有點無聊。”
自從去了林府的那日之後,林家兄弟也都很識趣地,沒再出現在她身邊晃悠,至於林逸情的那句等我去找你的話,也和寒風裡的飄零落葉差不多,終被吹到哪個不明角落裡去了。
也正是如此,林逸情最後的這點自知之明,倒還算得到了柳因風的認可。
真正的沈安然不久之後將重回這裡,林逸德必然翹首以盼那個時候的到來,至於林逸情,應該是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內裡究竟發生過什麼,在關係未定的三人之間,恐怕答案也已經落定了。
“老闆來了啊。”柳因風信步進了店裡,絲毫沒想到今日還能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她仍舊自己找了個空桌坐下來。
李佳拿來了一壺熱茶,放下後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她邊上,擠眉弄眼地,好像有什麼別的意思。
柳因風蹙眉看了他一眼,還沒等她問,也沒等李佳開口說什麼,一個姑娘就繞過桌旁,和跟著自己的小丫頭耳語了一句,待同行的丫頭便轉身先離開了,這姑娘卻是徑直站到了柳因風的面前。
李佳抿緊嘴巴,縮了縮脖子走開了。
柳因風抬眼打量了一下這個偏偏站在了這裡的女子,五官標緻,身量纖纖,人看著文靜素雅,眼尾的一點紅妝倒有些勾人,她看著眼生,像是也並不相識。
女子默默看著她,由著被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於並沒有被認出來這件事情,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卻極溫柔地笑了笑,“沈姑娘,打擾了,不知道我可以坐下嗎?”
大堂裡自然是有空著的桌子,而且這位不知名的女子,剛剛分明就坐在其中的一個位置上,這會兒刻意湊上前來,必然是別有意圖。
柳因風抬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也並沒有拒絕,只是不由地多看了這人幾眼,莫名的,好像是多了那麼點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
“你是要找我有事?”柳因風開門見山道。
那女子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柳因風的身上,始終不曾移開半分,“沈姑娘怕是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她不是沈安然,自然不會知道沈安然能知道的事情,而且一般比起直言心中疑惑,她更多的是等人先開口,以另一個人的身份自處,如此行事也更加穩妥一些。
柳因風並沒有急於回答這人的問話,而是靜看著她,然後就聽這人說道:“其實我們見過面的,那日就在林府,我叫茗言。”
林府?柳因風先是愣了一下,轉念一想,一個身影就跟著浮現在了腦海裡,和對面正坐在眼前的人重疊在了一起。
原來是她,那日在林逸情房中的女人。
當時匆促間無意瞥過一眼的女子,如今衣冠楚楚地出現在眼前,柳因風一時之間還真是沒認出來,也絲毫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
只是……這個叫茗言的人,為什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兒呢?
“茗言姑娘不會是刻意來找我的吧?”面對這人,她一下子除了不解,還多了點兒抗拒,因為能和這個茗言有交集的,除了林逸情,也不會有別的了。
摻和進別人的男女之情裡,這絕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而且大約還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茗言看向她,目光誠懇,“實不相瞞,我已經連續幾日都等在這裡,希望能有機會見沈姑娘一面。”
柳因風平生還沒遇見這樣的事情,至於沈安然會怎麼做,她更是無從知曉,不過現在她也著實是有些好奇了,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麼,“茗言姑娘,既然你已經坐在這兒了,有話不妨直說。”
“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請沈姑娘隨我一起,到我那裡去坐一坐。”
柳因風愣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一是看這個茗言既有如此耐心,不達目的必然也不會輕易放棄,二是至少到現在為止,柳因風還沒有從她身上看到太多讓人討厭的東西。
茗言說是等在食安居,想見沈安然一面,而不是登門拜訪,唐突到沈家去,還算個知禮節的人。
“既然如此,姑娘帶路吧。”茗言感激著衝她笑了笑,然後帶著柳因風走出了食安居,去到的是一個題有品茗樓三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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