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抓藥。”柳因風走進了一家藥鋪,將手裡的單子放在了桌上,不一會兒,一個帶著帽子的男人就從藥櫃前走到了櫃檯後,衝她笑著打招呼。
“是小沈啊,來抓藥?怎麼聽說你受傷了?”掌櫃的目光將她從頭上到腳下地看了一遍,倒也頗為關心的樣子。
柳因風淺笑著點點頭,一本正經說道:“不小心給撞了腦袋,看著也沒什麼大礙,就是不記得事情了,也不大能認清人。”
掌櫃跟著睜大了眼睛,也很是意外,“這麼嚴重啊!那是要好好抓藥吃來調理一下,一直這樣下去可不好,別再落下病根。”
掌櫃的說著,拿過櫃檯上的藥方紙看了看,原本自然是以為,這沈姑娘是來抓藥給自己吃的,可當看清了紙上一排排寫下的幾樣東西時,整個人就有些僵住了。
柳因風在一旁也沒說話,只看著這位掌櫃的臉上神情變幻著,最終見這人抖著一張紙,皺著眉頭開口道:“這是哪位大夫的方子啊?這些……這都是給人吃的?”
“那倒也不是,家裡最近鬧耗子,所以順便帶幾味藥。”
掌櫃的眼見鬆了一口氣,仔細看著手裡的這張紙,不禁又嘖了一聲,“這上頭不說別的,單鉤吻,馬錢子就是毒性不一般之物,至於砒霜這種,更是輕易碰不得的,何況如此藥量,再有幾味更是鋪子裡找都找不到的藥。”
柳因風默默嘆了口氣,不過這似乎也是意料之中,倒不由地想念起了南毒外頭的那整片林障,那裡可說是應有盡有,囊括了天下毒物。
“那就有勞掌櫃的,先把其他的配齊吧,方便的話打發人送到我家裡去。”
“行嘞,你有事先忙去,注意身體啊。”掌櫃的說道。
“嗯,多謝,有勞了。”柳因風這就告辭出了門,沒有回家,也沒有往食安居去,而是轉頭朝著出城的方向走了。
西邊遠遠望著有一座山,她一路行至西郊,最後便奔著山上去了。
這山上有什麼,柳因風還不知道,但想要的東西必然有的也不多,她倒也沒有別的奢求,只希望不會白走一趟,不至於空手而歸就好。
北方與南方不同,蟲蛇毒物一類相對少一些,與南毒境地更是無法相比。
柳因風在半山上轉了一圈,隨手摘得了幾株煉藥能用到的花草,然後悄聲摸索了好一陣兒,總算在隱隱浮動的草間抓出了一條蛇。
“可惜了,乾乾淨淨的,你真是連點毒性都沒有。”柳因風捏著圓滑的腦袋嘆了口氣,才要甩手把這東西扔回去,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又牽起嘴角把它收進了懷裡,“有了你倒也正好。”
時間不覺過去,一晃也轉悠了半天的時間,柳因風抓著一把花草,懷揣著一條兩指粗細的土黃色長蛇,就下山準備回家了,才走到鎮上的街道沒多久,那種被人在暗處注視的感覺,就又回來了。
如果是在撞了腦袋,前往醫館就醫的那日之前,柳因風還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但現在雖然這人還未露面,她大約已經知道是誰了。
但她只好像渾然不覺一般,忽視了這種毫無技巧,大概連跟蹤都算不上的行為,徑直回到了沈家,推開大門,然後等著有人再也沉不住氣,跟了進來。
“林逸情。”柳因風自門側出現,叫住了探頭已然進了院中的人,只見他一瞬驚訝過後,便眯眼打量而來,隨即面帶笑容,溫柔喚道:“然兒。”
林逸情是個明眸皓齒,五官端正的男子,站在沈安然邊上,整整高出一個頭來,說話也很是溫柔的樣子,但配上那眉眼神飛的勁兒,又自有一股說不出的輕浮意味,但偏偏也不至於叫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