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暴躁,我給你扇風。”傅青山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拿出一把蒲扇,“我給你講點家屬院的事聽聽,你好你冷靜冷靜?”
沒風的夏日夜晚又悶又躁,蒲扇帶起來的風吹過來帶來一絲難得的涼爽,喬辛夷看傅青山才順眼了幾分。
她眯著眼睛靠著椅子背,手裡拿著洗過的桃子咔擦咔擦咬著,這神態是告訴傅青山她放了耳朵出來聽著。
“家屬院今年的考生好幾個都考得不錯,好幾個考的成績比平時都更好。”
“後面家屬樓有兩家人,孩子成績比他們預估高了十幾分,說是成績上省內的師範沒問題,家裡高興,晚上買了鞭炮在樓下放。”
“沒想到這鞭炮像是戳了朱團長老孃的肺管子似的,鞭炮還沒有放完,朱團長老孃端著水就把鞭炮澆滅了,那兩家人就和朱老孃吵起來了。”
“朱老孃怪他們張揚,說明知道她大孫子今年因為生病錯失考試,這些當鄰居的也好意思在家屬院這麼大張旗鼓的慶祝,說他們一個個都在戳她大孫子的心。”
“那兩家鄰居也生氣,說朱老孃不講理,朱團長和他媳婦兒一個拉親孃,一個和鄰居道歉。”
“還正吵著呢,朱團長閨女哭著就在樓上嚎,說她哥跳樓了。”
“後面一棟樓的嫂子在走廊跟著喊,才知道朱團長兒子從他房間窗戶直接跳下去了,好在朱家住在三樓,不是在五樓,也沒腦袋著地,要不然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傅白露嚇一跳,忙問,“那孩子沒事吧?送醫院去了嗎?”
“送醫院去了,手骨折。”傅青山點點頭,“巧的是,也是右手骨折。”
傅白露脫口問:“這不會是報應吧?孩子多無辜啊。”
說完後傅白露又搖搖頭,“應該是巧合,真要是報應也不該是報應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
喬辛夷吞下嘴裡的桃,擰著眉,“高考都過去這麼久了,朱團長怎麼還沒把他老孃送回老家?
一直把老太太留在家裡,老太太又不是個會低頭認錯的,天天嚷嚷著她也是好心,這不是存心刺激他兒子嗎?”
“怎麼沒送?事情查出結果的當天,方團長買了火車票安排他手底下的人開車把他老孃送到火車站,還打電話給老家的兄弟讓人去火車站接人。”
“朱老孃不肯回去,還是方團長親自把人塞進車裡的。”
“沒想到人到了火車站,朱老孃直接躺在鐵軌上鬧自殺,說要是非讓她回老家,她就死在火車站,差點把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和那個送她上火車的小戰士嚇哭。”
“她都這樣了,人家也不敢硬逼她上火車,小戰士只好把火車票退了又把人帶回家屬院了。”
“這事家屬院這裡沒人知道,但部隊那我們幾個都知道。”
傅白露一想也是,“她哪裡敢回去,回了老家,孩子的爺爺,孩子的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什麼的,一群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她罵死。”
“她留在家屬院裡,她是長輩,兒子兒媳婦心裡能怪她,但是不敢罵她,她肯定不肯這個時候回去,要回去也要等這事風頭過了,大家都不稀罕罵了再回去。”
傅白露也是長輩,所以一下子就能想到朱老孃不肯回老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