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壤駟闕從陣前回來,臉色潮紅,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害怕,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遲立和赫連城弦,向相柳兒說道:“撥汗,他說留給我們三天時間考慮,考慮好了之後就到霧前喊幾聲這個名字,”壤駟闕學了一個極其拗口晦澀的調子,接著說,“他會出來聽我們的答覆。”
“不答應會如何?”
壤駟闕輕輕搖了搖頭,草海諸將皆是大怒,如此欺人太甚,莫非真當草海百萬兒郎都是泥捏的不成。相柳兒淡淡哦了一聲,接著問道:“那這三天又怎樣?”
壤駟闕沉默數息,輕聲回道:“留在這裡。”
“欺人太甚!”草海有將領怒喝出聲,其餘眾人紛紛點頭,的確欺人太甚,這場迷霧只是古怪,霧中異鬼也的確不好對付,但就這樣讓眾人引頸受戮,未免口氣太大了些,當真論戰,鹿死誰手還兩說。
相柳兒氣極反笑,被這異鬼操控之人激怒,如果相柳兒就這樣答應了,那麼此戰之後,世上若還有名揚天下的草海鐵騎,那就再也不會有蒙厥撥汗了。沒有人會勸相柳兒答應異鬼的要求,骨氣如果沒了,有再多的鐵騎也於事無補。
“不必等三天,現在就告訴他吧。”相柳兒平靜說道。
壤駟闕神色一緊,現在能告訴的答案就只有一個,相柳兒剛要開口,忽然,營後傳來一聲虎嘯,聲震長天,逼的從鹿野那伽過來的霧猛然往後退了數十丈,諸將皆驚,方才也曾聽到了一聲虎嘯,聲音就是從鹿野那伽的方向傳過來的,可是如今的鹿野那伽除了異鬼,已經再難看到別的活物了,這樣一聲虎嘯,眾人都只以為是別的聲音,與虎嘯相似,但是等眾人看到一頭宛若小山的白色巨虎從營中穿過來的時候,皆都鴉雀無聲,弓弩在手,但是所有人都耐著震驚恐懼望著這頭白虎和圍在白虎身邊的大甘騎兵將士,而那白虎的背上端坐一人,衣衫襤褸,猶如乞丐,只是一雙眼睛倒有些像許久不曾好好見過的星辰。
白虎晃著腦袋,冷眼看著如臨大敵的草海將士,目含冷意,倒影在白虎眼中的草海將士也好不了多少,俱都膽戰心驚,生怕這頭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異獸兇性大發,不過興許是人多勢眾的緣故,比之當初李落的模樣似乎還要好上一絲,至少沒有嚇得魂飛魄散。
白虎穿過草海兵陣,直直走到了陣前,若說眾人當中最為淡然的當屬相柳兒,她靜靜的看著白虎背上的人影,唇間含笑,李落騎著白虎,低頭看著陣前的相柳兒諸人,朗笑一聲,從白虎背上縱身跳了下來,向遲立和赫連城弦微微頷首,遲立語含哽咽,喚道:“大將軍……”
李落笑了笑,和聲說道:“我知道,理該如此。”說罷,看著陣前明顯已有慌亂之相的異鬼,問道,“一年未見,它們已經走出來了,好快。”
“是很快,”相柳兒輕輕走到李落身邊,與李落並肩而立,道,“自從你從鹿野那伽失蹤之後不久,它們的動靜就越來越放肆,剛開始的時候只是站在霧前窺視著我們,我們過去,它們就消失在迷霧當中。後來霧先動了,它們也跟著過來,離大營越來越近,直到封寒他們三個人回來,霧裡這些鬼怪都突然變得狂躁起來,走出了大霧,向我們逼近。”
“交手了?”
“交手了。”
“勝負如何?”
相柳兒沒說話,李落沒有多問,這個時候追根究底,很傷士氣。李落一指陣前那個明顯瞧著有領頭模樣的異鬼,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勸降。”
“勸降?”李落一怔,訝然道,“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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