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搖了搖頭,和聲說道:“撥汗應當不知道當年木將軍在卓城時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我管不了旁人怎麼看,但於我而言,大甘李氏實沒有顏面叫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只是愧對了朝廷和百姓,卻沒有再負素孃的心,世人看來輕重有別,但人心一物,怎麼能簡簡單單以輕重大小來分吶,只可惜了龍象營那些追隨他的將士,立馬關破,龍象營雖有他手下留情保全了下來,不過一個降將的嫡系,就算回到大甘北府,也再難有他們的立錐之地了。”
“哼,少在這裡怨天尤人,龍象營不是已經歸到你的牧天狼了嗎?”
李落尷尬一笑,道:“撥汗明察秋毫,早知道這點事一定瞞不過你,這點事我還擔得起。”
“你不怪他?”
“怪自然會怪,但沒有多少恨意,立馬關終究是守不住的,他降與不降,都一樣難以阻擋草海鐵騎南下,只是遲早而已。不過,”李落看著相柳兒,“他對大甘朝廷心懷恨意,當初也曾隨撥汗南下,我曾在撥汗軍中見過,只是後來就沒了訊息,沒想到他們會隱居在這個地方。”
“也是素娘。”
李落轉念,隨即明白過來,定是素娘不願木歸塞與大甘為敵,借草海鐵騎之力為自己報仇,這樣一來,就算報了仇,這雙手也會沾滿大甘無辜百姓的鮮血。
李落慨然一嘆,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女人很厲害,當了孃的女人就更厲害了。”
李落隨口的一句話卻叫相柳兒臉色一變,問道:“王爺為何有此感慨?”
“女人隱忍,能做很多事,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誰也不知道她為了孩子能做出何等的犧牲和忍耐,有些是我們男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相柳兒一皺眉頭,不滿道:“你看不起女人?”
“哈哈,撥汗怎麼會這麼想。”李落好奇的看了相柳兒一眼。相柳兒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這樣想最好不過,王爺可要記得,你還欠了素娘一劍。”
“嗯?什麼意思?”
“當年你夜闖草海軍營,是那次見過素娘吧?”
李落點了點頭,應了這件事,反正依著相柳兒的聰明才智,事後她定然猜得出來,就看如今素娘和木歸塞能隱居草海,也就知道相柳兒並沒有深究。
“你走之後,她自己刺了自己一劍,險些送了命。”
李落一怔,百感交集,喃喃低語道:“她這是何苦呢。”忽地,李落神情古怪起來,定定的看著相柳兒,直瞧的相柳兒玉容泛紅,才恍然喝道,“你料到我會劫營!”
“劫營?哼,區區三人也敢稱劫營?王爺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李落愣了半晌,才苦笑道:“原來你是故意讓我搶走太叔大人的遺體。”
“人是我殺的,我自然會認,但若不是我殺的,我又何必做這個替罪羊,你們大甘自己的齷齪事難道還要算在我的頭上。”
李落沉默許久沒有說話,相柳兒恥笑道:“這麼多年過去,想來王爺也還沒有替大甘少師討回公道吧,堂堂大甘定天王也不過如此。”
李落語塞,悵然無語。相柳兒倒也沒有再挖苦李落幾句,既然李落不想打擾他們的清靜,那就不見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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