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草海幾人是有備而來,說是切磋,實為攪局,如果這一戰輸了,不管泊肅葉幾個人能不能活著回去,恐怕這武林大會也沒多少辦下去的顏面了。
無論是冷冰還是黑衣無鞘劍,再或者翟廖語攔下濮陽鈺,這些都是私怨,而今這一戰,已經超過了一州一府,一門一派的紛爭,而是整個大甘武林與草海高手的較量,北府戰事本就不利,如果連江湖豪俠也要被草海壓過一頭,這人心就亂了。
李欹枕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猶是凝重,此時此刻,對李欹枕竭心盡力籌建起來的護天盟而言是一個考驗,以護天為號,倘若連區區幾個草海高手都勝不了,談何顏面護佑大甘的武道天下。
“你想怎樣?”李欹枕緩緩問道。
“很簡單,我們三人,”泊肅葉一指身旁的斛律封寒和狂鷹,灑然說道,“與你們大甘高手切磋幾招,論輸贏,當然分了生死也不怪你們,如果我們三個有誰技不如人死在這裡,只怪我們學藝不精,日後絕沒有人會上門尋仇。”
泊肅葉的光明磊落和斛律封寒的淡然,再加上狂鷹的飛揚,給了李欹枕和護天盟群英莫大的壓力。就算知道了應戰的是什麼人,李欹枕仍舊不敢言勝,草海不需要什麼陰謀詭計,單憑這份自信和驕傲,便能讓無數人喘不上氣來。
事關重大,李欹枕不敢專斷,若是平時還好,藉著皇族餘威還可以發號施令,今日一戰,倘若敗給了草海,護天盟就只是個笑話,李欹枕也再沒什麼臉面行走江湖。
林致中和洛聲亭相視一眼,林致中踏前一步,咳嗽了一聲,淡淡說道:“有膽有識,老夫佩服,說實話諸位高才這般風采老夫當真汗顏的很吶,這樣吧,幾位遠道而來,我們大甘江湖同道也不能怠慢了,不說別的,就衝著以武會友這四個字,怎也不能太敷衍,就請幾位稍待片刻,我們也推選三人出來,領教草海絕學,當然,這對戰的次序就由你們來定吧。”
“不必,首戰狂鷹,我第二戰,我師弟最末。”
“狂鷹!?”
“難道是漠北狂鷹,那個馬賊頭領?”
“他不是從來都對草海和大甘王族不假顏色的嗎,怎麼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了?”
“嘿,人家是來挑戰咱們大甘武林高手的,興許和草海的王室沒什麼關係。”
“哦,也有道理……”
“我聽說狂鷹刀法高超,在漠北橫行無忌,鮮有敵手,不知道是真是假。”
“哼,區區漠北有什麼了不起,彈丸之地,要說刀法,能比得過咱們大甘的刀法宗師麼?”
“哦,張兄以為咱們大甘誰能算得上刀法宗師?”
……
一時間,石臺上議論紛紛,斛律封寒一怔,低笑道:“你的名聲很大啊。”
狂鷹挑了挑眉梢,踏前一步,朗聲說道:“漠北狂鷹,領教天南武學。”說罷微微一頓,接道,“多領教幾位最好。”
“無知狂徒……”
林致中哈哈一笑,截斷群豪不滿的喝聲,回道:“那就不必了,三位是草海的年輕俊傑,那我們大甘也該讓年輕一輩與你們切磋幾招,像我這樣的老頭子就不必獻醜了,輸了丟臉,贏了多半還有人說我們大甘江湖以大欺小……”
泊肅葉掃了一眼場中諸人,淡淡一笑道:“你們大甘厲害的那幾個年輕高手都不在這裡,可別弄巧成拙。”
林致中面不改色,平聲回道:“不勞武尊高徒操心。”說罷,向李欹枕輕輕頷首示意,李欹枕會意,圍了過去,這些大甘武林的巨擘聚在一處,思量該由何人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