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淚回眸一笑,溫聲笑語道:“你在想什麼呢?”
李落哈哈一笑道:“我在想,若有一間屋子,有你相伴,屋外的事有人幫我擔著,那該是怎樣的愜意自在。”
穀梁淚抿嘴淺笑,白了李落一眼,嗔道:“王爺好貪心。”
李落傻傻笑著,屋外的事雖說眼下還沒有人能擔得起,不過也沒有人揶揄譚家人的不自量力,此刻在這竹樓之中,能將外面的事忘個一時三刻,已是足以。
風狸這個時候沒有再取笑李落,靜靜的看著李落和穀梁淚沒有出聲,眼中多了一絲時隱時現的溫柔。
譚府深處,一間石屋內。
三座碩大的火盆,炭火正紅,屋中熱氣瀰漫,宛若盛夏。眼下照著節氣寒冬雖然還沒過去,但西狩城的天氣已經不算涼了,花開時節,一如卓城春意漸濃的時候,不過這間石屋的主人似乎很怕冷,添著炭火不說,整個人都裹在一張厚厚的棉衣之中,只露出一顆瘦骨嶙峋的腦袋,雙目微閉,白眉白髮,只是一張臉卻泛著古怪的赤色,很是詭異。
石屋靠裡有一尊石像,不是仙佛神魔,而是一個似蛇似龍的異獸模樣,渾身鱗甲,有龍鬚獠牙,頭生雙角,腹下有六足,尾長似蛇,盤繞在石像背後,面部酷似人形,除了雙目之外,額間還有一道半閉的豎眼,一眼望去極是駭人。
縮在棉衣中的白髮白眉老者正端坐在石像前,一動不動。那條大狗此刻就趴在老者腳邊酣然入睡,不時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石屋很簡陋,除了一尊石像,一個垂暮老人,一條酣睡大狗,三個火盆,再沒有別的裝飾。譚三面容肅穆,躬身站在下首,將方才之事從前到後細細說了一遍。
半晌之後,棉衣中的老者依舊不聞不問,似是入定了一般。
“爹……”譚三輕輕叫了一聲。
又過了少頃,棉衣微微一動,老者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瞧了瞧譚三,睡意惺忪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了?”
譚三甚是無語,剛要再說一遍,就聽老者哦了一聲,晃了晃腦袋,道:“拿來。”
譚三取出古錢交到老者手中,老者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淡淡說道:“這怕是任遠衫手中那枚霸下錢吧。”
“應該錯不了,我驗過了,是真的霸下錢。”
“鼠王折了,霸下錢應該在任家小子手裡,如今反倒到了一個臉生的娃兒手中,這事有蹊蹺啊。”
“爹,你的意思是?”
“我沒意思,你有什麼意思?”
譚三隻覺嘴角發苦,瞥了一眼老者腳邊的大狗,果然這大狗一身的毛病十足都是跟自家老祖宗學出來的。
譚三略作沉吟,斟酌回道:“不管這枚霸下錢有什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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