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也不著急,拉過凳子讓穀梁淚坐下,靜靜的等著麒麟盤口裡立規矩的人出現。
既然不得其門而入,那便讓門裡的人出來,李落授意,風狸操持,倒也有些默契。
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人群背後傳來一陣人語聲,圍觀眾人左右分開,一行人大馬金刀的走了過來。
當先一個身穿大氅鶴裘的男子,冷眉冷目,氣勢駭人,身後跟著三男兩女,其中一個道士,一個萎靡不振的老者,一個牽著狗的瘦高男子,兩女一老一少,年紀大的約莫已過花甲,一頭銀髮,生的慈眉善目,嘴角還帶著微笑,手拄著一把龍頭柺杖,很是富態,年幼的女子約莫二十歲上下,一身大紅衣裳,鳳眼含煞,唇薄鼻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男子掃了一眼地上東倒西歪的一眾打手,眼中寒芒一閃,冷冷說道:“人是你們打傷的?”
風狸一指麵攤背後已經沒了進氣的老頭,脆生生接道:“還有這一個。”
“好大的膽子,敢在這裡惹是生非,張某倒要看看你們有幾斤幾兩。”
“窯爺,別跟他們廢話,斷了他們的手腳,看他們還敢嘴硬。”紅衣女子厲聲喝道。
男子寒聲說道:“怎麼做用不著你們齊家教我。”
紅衣女子怒意一顯,冷哼一聲,不過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一臉殺氣的盯著李落三人。
男子踏前一步,緩緩說道:“我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李沉舟。”李落淡然回道,目光沒有半分退縮的望向冷麵男子。
男子略一沉吟,思索大甘江湖中有沒有這樣一號人物,這個名字聽起來陌生的很,男子眼中有精芒閃過,漠然道:“還從沒有人敢不守我麒麟盤口的規矩,你們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規矩?什麼規矩?”
“血債血償。”
李落清朗一笑,道:“好大的規矩,既然你有規矩,不如我也說說我的規矩。”
男子殺機暴漲,臉色更寒三分,沒有做聲。李落一指不成人形的老頭,平聲說道:“一碗麵便要一根手指,莫非這也是此地的規矩?先是迷藥,再用毒藥,如此惡客其罪當斬,而他們,”李落又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一眾打手,接道,“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動手傷人,其罪當罰,所以他死了,他們只是受了傷,不曾送了命,這便是我的規矩。”
“有種,進了麒麟盤口還敢講規矩的,數十年來獨有你這一份,就衝你的規矩,我留你全屍。”
李落面不改色,清冷說道:“四海之內莫非王土,這裡是西狩城,還不是誰家的後花園,莫非還踩不得。”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那就看看是你的規矩大還是麒麟盤口的規矩大。”男子殺氣彰顯,便欲出手,忽然一旁的銀髮老嫗揚聲說道:“等等,老身說句公道話。”
男子不耐煩的瞪了老嫗一眼,甚是不滿,不過還是給了老嫗面子。老嫗顫顫巍巍的抖了抖身子,慈聲問道:“小友,你們來麒麟盤口是為何事,要是就為了耍威風,那老身這把老骨頭也該奉陪到底,要是有別的事,那就快些說,再晚恐怕就遲了。”
“問他們做什麼,斷了手腳再問也不遲。”紅衣女子冷叱道。
“齊家姑娘,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麼不是打就是殺的,不就折了一個賣黑心面的老不死麼,連這點氣都沉不住?”
“吳老太婆,本姑娘要你教訓,死的不是你們吳家的人,你當然能說風涼話!”
“老身就算是說風涼話,也輪不到你這小丫頭在這裡大呼小叫,齊家沒大人麼,還要老身替齊家管教你這黃毛丫頭。”
“你……”
“住嘴,都別吵了。”男子冷喝一聲,臉色陰沉的看了紅衣女子和老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