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煙一怔,如果李落註定四海漂泊,那麼自己就成不了李落身邊的那個人。
“柳煙,你看這酒……”章澤柳訕訕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兩罈好酒。
“我陪你喝。”
“啊……你,你,你陪我……”章澤柳瞠目結舌,險些咬了舌頭。
“怎麼,不願?”
“沒,沒有,怎麼會。”章澤柳大喜過望,就差擠出兩滴眼淚以示感激涕零的心思了,轉即又搖頭道,“不行的,你有身孕,不能喝酒!”
“想什麼呢。”楊柳煙白了章澤柳一眼,道,“我幫你斟酒吧。”
“啊,這怎麼好意思……”章澤柳還待假惺惺的裝模作樣幾句,便聽楊柳煙不耐煩的喝道:“不喝就算了。”
“喝喝喝,娘子斟酒,為夫定要仔細品嚐一番。”章澤柳笑嘻嘻的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書還抄不抄了?”
“明個再抄吧。”
“得嘞,全憑娘子吩咐,明個我抄六遍。”
“不用了,還是三遍吧,六遍的確難為你了。”
章澤柳喜從天降,高興的手舞足蹈。楊柳煙面帶輕笑,靜靜的看著宛若孩童般開心雀躍的章澤柳,溫柔的替章澤柳斟了一杯酒,又再向空著的酒杯中也倒上酒,輕輕放在桌旁。
人雖然已經走了,這杯酒就當他已經喝了吧。
巷子前安靜了許多,至少沒了那些車輦和轎子,不過還有人影晃動,不知道是誰家府裡的小廝坐在道旁的臺階上,睏倦的打著哈欠,沒有遞上拜帖,只怕這一夜都要守在棄名樓前了。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巷子深處有什麼奇珍異寶,引得眾人流連忘返。
李落看罷搖了搖頭,既然願等,那便等吧。李落拉了拉衣衫,遮住半邊面容,閒庭信步般向棄名樓走去,施展的卻是得自李緣夕真傳的身法,於千人身邊過,片葉不沾身,當年憑藉此精絕詭異的身法可進出草海兵營,單是一個小小巷子,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走出百步,棄名樓府門已然不遠了,忽地,從一旁松樹後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這位兄臺請留步,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落眉頭輕輕一皺,此前已察覺樹後有人,內勁氣息晦澀難明,似乎身具什麼旁門左道的內功心法,頗是詭異。李落原以為只是誰家的侍衛高手,沒曾想竟然出聲攔住了自己。
李落腳下一頓,扭頭看了過去。蒼松古勁,將說話之人的身軀整個籠罩了進去,看不清面容,不過李落卻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好像樹後的這個人像死人多過像一個活人。
“你是?”
“草民姓任。”
李落心中一動,自稱草民,那便是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又是姓任,所遇人中姓任的人不多,和自己有關聯的更少,除了一人之外再沒有旁人了。
說罷,樹後之人似乎怕李落不信,微微踏出半步,藉著府前火光,一張略微帶些邪氣的臉赫然出現在李落眼前,眉宇之間依稀有些熟悉,恰是記憶中的那個人。
“你認得我?”
“草民年前到了卓城,去過巡檢司衙門才知道王爺身在北府,隨即轉道北上,剛過秦州,又聽到蜀州的事,這才又趕回卓城,此前在這裡已經守了十天了。”男子壓低聲音說道。
李落略一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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