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溺的揉了揉女娃的頭，又伸手將石蛋亂糟糟的枯黃頭髮輕輕捋了捋順。
石蛋很心的將銅錢護在懷裡，蹲下身子拾起起先那個錢袋，一枚一枚的將銅錢塞了進去，而後才開啟錢袋往裡面瞅了一眼，驚喜叫道：“爺爺你看，好多錢啊。”著，那雙童真的眼睛便又眯成了一彎新月，從到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抓著錢袋伸長了胳膊衝著落魄男子用力的搖了起來，高心道，“鬍子叔，咱們有錢啦，是不是能喝酸梅汁啦？”
落魄男子怔怔的看著石蛋，忽地展顏一笑，走了過來，俯下身子伸手輕輕颳了刮石蛋的鼻子，笑道：“饞鬼。”
石蛋嘟著嘴，擦了下鼻子，嬌哼哼道：“石蛋不饞，是鬍子叔答應我的。”
落魄男子哈哈一笑，點點頭道：“嗯，是鬍子叔答應你的。”
石蛋這才高興起來，卻沒有看見身後坐在地上的爺爺臉上的皺紋更深了，眼中滿是茫然無措和傷心絕望。
“石蛋，你把錢袋拿過來。”
“給。”石蛋將錢袋遞了過去，老頭接在手中，心中一涼，比想的還要少。
老頭開啟錢袋，從裡面倒出銅錢，銅錢落在掌心叮叮噹噹的聲音很好聽，老頭一個一個的數著，等著數完了差不多一多半的時候，才把剩下的裝回了錢袋，將手上的銅錢伸向落魄男子，和聲道：“後生，這是你的工錢。”
石蛋吸了吸鼻涕，歪著頭看著老頭手上的銅錢，大約知道銅錢是好東西，能買好吃的，不過沒什麼據為己有的念頭，爺爺拿著，鬍子叔拿著都行，至於啥叫工錢，石蛋還有些糊塗。若有什麼不滿，石蛋恐怕也就想著為什麼爺爺給鬍子叔銅錢，不給自己銅錢，雖然自己以前從來也沒有拿過。
落魄男子沒有接老頭手上的銅錢，淡淡道：“把錢給我，你們怎麼辦？”
老頭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膛，大聲道：“老頭子還有一把力氣，石蛋還，吃的少，咋著都能有辦法，倒是後生你還年輕，吃飽了飯才能找著生計。”
落魄男子看著老頭，哦了一聲，道：“多了。”
“不多。”老頭連連擺手，道，“答應多少就是多少，讓有個誠信不是。”
“我還沒有把你們送到布林津。”
“哎，到了，到了，前面不就是布林津嘛。”
“糧食沒了。”
“嘿，穀子是我賣了，本來就是要賣，遲賣早賣都一樣。”
落魄男子沉默半晌，將銅錢接了過來。
“鬍子叔，你也去城裡嗎？”石蛋抓著落魄男子衣襟道，生怕一個不留神落魄男子就不見了，不知道是捨不得落魄男子，還是捨不得落魄男子答應的酸梅汁。
“石蛋，別老纏著你鬍子叔，你鬍子叔……”
“我也去城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