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你說宗伯會不會死裡逃生,這一次逢凶化吉躲過一劫?”凌孤眠露出思索神情道。
凌疏桐譏諷一笑道:“七天時間,難道堂堂一個大甘親王的命就只值七天?
如果真是這樣,那大甘的天下就真的是他的一言堂。
這件事就算有人有心算計楊萬里,想憑區區七天時間解開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不足為慮。”
“父親,你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隱秘?”凌孤眠謹慎問道。
凌疏桐看了凌孤眠一眼,淡淡說道:“我並不知曉,不過楊萬里平日裡一副忠君愛國的模樣,行事肆無忌憚,以為有定天王庇護就可以萬事大吉,這次出事也算他咎由自取,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
凌孤眠哦了一聲,低聲說道:“其實在孩兒看來,樞密院參知和巡檢司少卿倒還不是最重要的。”
凌疏桐頗有興趣的頷首問道:“你說說看,什麼是眼下最重要的?”
“父親,眼下對咱們太傅府最重要的是中書省。”凌孤眠小心打量了凌疏桐一眼,輕聲接道,“還有中書令。”
凌疏桐臉皮微一抽搐,凌孤眠這一句恰是說到痛處,如今尚在李落手中的中書令已然成了凌疏桐的一塊心病。
李落執掌巡檢司,又有中書令在手,雖無中書令監之名,卻有中書令監之實,萬隆帝的意思一目瞭然,就算是掌管天下政務的中書省也要受制於李落。
而凌疏桐只是可有可無的領了一個監法司少卿的職位,這個位子固然權重,但對於三公之一的太傅而言就有些形同雞肋了。
最可氣的是還要在太師狄傑手下做事,區區一介莽夫,不過是因為和李落走的近些,竟然就得此重任,如何能不讓凌疏桐心有不甘。
凌疏桐臉色轉寒,半晌無語。凌孤眠低聲說道:“父親,這一次或許是個機會。定天王根深蒂固,要想動他的根基只怕不易,再說與我們也沒什麼益處,但趁勢收歸中書省不失為一個良機。”
凌疏桐眼中厲芒一閃,思索片刻,顯然已有些心動,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而且不必父親出頭,朝中自然有人會站出來生事,到時候父親大人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凌疏桐老懷大慰,撫須瞧著凌孤眠,讚賞一笑,卻是在盤算該如何做的不動聲色。
這七天,註定是卓城裡夜不能寐的七天。
羯城做夢也沒有想到准許自己出城的公文竟然會如此突如其來的落在自己手上。
自從被牧天狼押解到卓城之後,羯城這些年在卓城受盡冷眼,人來人往,盡都是想在自己身上榨些銀錢出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每每被這些大甘狗賊取笑嘲弄,而自己還要陪著笑臉,稍有不慎便是百般刁難,當真活的還不如富貴人家的一條狗。
這幾年裡花在卓城這些官吏小人身上的銀兩幾乎掏空了羯城所有的積蓄,就連一個尋常守院的大甘兵將都敢給羯城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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