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東海,想不知道東海的事都難,何況還是動靜這麼大的事情。”
中年女子緩緩睜開雙眼,李落在旁瞧的真切,暗暗吃了一驚,目生雙瞳,似乎別有異彩,極是妖異。
中年女子轉頭望著李落,歉然一笑道:“我是汐蕘祭崆寞離鼬,天生雙瞳,旁人看見都有些害怕,所以我很少睜眼,不是有意怠慢大甘的尊客,還請見諒。”
李落連忙回了一禮,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女子。
中年女子溫顏一笑道:“祭崆是我的名號,你就叫我寞離鼬吧。”
“哼,變臉比變天還快,惡人就我們驊兜來做,今天前誰看大甘不是塊肥肉?
也好,我想搶什麼就搶什麼,大甘的將士總不能天天守在東南沿海。”罕琛寒聲說道。
東海物產不豐,就算大如驊兜、扶琮、汐蕘也比不上大甘五府,其餘諸島更不用說,海產雖說豐饒,但都是要用命才能換得回來,驊兜這般沒本錢的劫掠確是合了不少人的性子。
李落剛才所說雖是誘惑極大,只是總歸不如眼前來的實在。
李落嗯了一聲,沉聲說道:“大甘將士的確不能天天守在沿海州府,不過如果東海水師來犯,大甘沿海可清野百里,斷絕與東海往來。
閣下縱然能搶得三年五年,但十年之後,我大甘必將加倍奉還。”
不等罕琛接言,寞離鼬悠悠一嘆,輕聲說道:“罕尊主,驊兜扼守東海與大甘往來咽喉要地已經好多年了,這些年你們從大甘商人手中得了不少好處,才生出這些心思來,如果我們與大甘交惡,對我們又能有什麼益處。”
“你他孃的放屁……”罕章怒聲喝罵道。
話音未落,殿中數人站起身來,拔刀相向,橫眉冷目道:“罕章,你再說一遍!”
一語不合就要血濺當場,看來汐蕘在東海確實是名望甚高。
琮司命大手一揮,怒聲喝道:“住手,這裡是捧月島,還輪不到你們撒野。
罕章,汐蕘祭崆在我們東海歷來受人愛戴,豈是你能出言不遜的,莫非這些年你們驊兜翅膀硬了,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罕島主,如果你管教不了罕章,那就讓本島君代勞了。”
“罕章,殿中議事不許再插口,給祭崆大人賠禮道歉。”
罕琛寒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面容冷峻,喜怒內斂,李落掃了一眼,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寒意來。
罕章嘟囔了一句,不情願的向汐蕘祭崆賠了一禮,寞離鼬淡然一笑,不曾在意。
大殿中東海豪強竊竊私議,一時半刻倒也難有什麼定論。
琮司命明白李落在場,眾人言語中都有些不盡不實,隨即告罪一聲,命琮馥帶著李落先去歇息,容後再與李落詳談。
李落眉頭微皺,雖知如此一來頗是不妥,不過身在東海,也不好喧賓奪主,應了一聲,同琮馥離開石殿。
就在李落剛要出殿門前,琮司命突然揚聲問道:“定天王,倘若是東海,有沒有機會與大甘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