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略微一沉吟,胸有成竹道。
“五牙樓船多用於衝撞,大甘水師積弱多年,恐怕也沒剩多少了,不過海鶻戰船我倒是見過一艘,雖風浪漲天無有傾側,水中奔行迴轉很是快捷。
如果流寇有與海鶻相差無幾的戰船,確實不好應付。”李落微微一頓,目不轉睛道,“勝算幾許?”
“單是隻說勝負,末將有七成把握。”虞子略字斟句酌道。
諸將竊竊私語,虞子略氣定神閒,言談舉止都流露出一股自信之意來,言辭鑿鑿,由不得旁人生疑。
李落一怔,聽出虞子略話中另有用意,和聲說道:“勝負之外,是否還有其他變數?”
虞子略神情甚是沉重,緩緩說道:“王爺,流寇犯邊,搶劫財物只是其一,還劫掠我大甘百姓,單初陽一州,末將得知就有近萬人。
這些人被流寇帶到海外,大都是賣做奴隸,皆是女子和工匠技藝者,下場悽慘,能活著到驊兜的就算是大幸了。
以往流寇海船過處,船尾都跟著海中形色各異的惡魚猛獸,只等流寇將船上的黎民百姓扔到海中果腹。”
虞子略話語落罷,帳中驟然一凝,不為其他,只看觀潮渡流寇所作所為,虞子略方才之言只怕難盡流寇兇殘萬一。
李落輕聲問道:“如若大甘水師興兵征討,流寇可是會以大甘百姓做擋箭牌?”
虞子略苦笑一聲道:“末將便是憂心此事。”
李落沉吟不語,虞子略看了李落一眼,接道:“海上舟師交戰,無怪乎是憑藉天時風力,所用計謀大多是火攻、錘石、誘敵、埋伏、夾擊等,推度敵軍動向。
若想救人,就要先立於不敗,如果初始氣焰太過迫人,流寇說不定會殺了所劫的百姓,再尋機與我軍交戰。”
“海上動靜一覽無餘,也能用這埋伏夾擊之計麼?”赫連城弦疑聲問道。
虞子略含笑道:“舟師作戰與陸上不同,海水流向倘若是逆流,就算看見敵船迫近,想要調轉船頭也要費些工夫,不如騎兵步兵那般靈動萬變,或許只差個一時半刻,勝負就已經分曉。
也有可能在一時半刻之間強弱調轉,一旦敵軍突圍,再想追上就難與登天了。”
沈向東點了點頭,道:“虞將軍所言不虛,到了海上,行軍作戰與陸上之時大相徑庭,無法再用以往兵法謀略猜測戰局變化。”
“如果出其不意,是否可行?”
“王爺是想救人為先?”
“嗯,先救人,再殺敵。”
虞子略和沈向東凝聲思索,帳下誰也沒有出言驚擾,靜靜望著兩人。
半晌,虞子略輕輕咳了一聲,恭聲說道:“不知長史大人有何高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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