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所書百家遊記,確屬少有的大家手筆,只是書中所論並非人人得意於此,百家遊記有人稱讚,自然免不了有人微詞,何意執念於此?”
堂中眾人聽罷,盡都目瞪口呆,誰也不曾想到李落應變如此之疾,借古之聖賢指責文愚人,要知這文愚人詞鋒犀利為其一,詭辯之術更是稱絕天下,李落以敵之強攻敵之強,不論勝負,確也是勇氣可嘉。
宋崖餘聽罷連連點頭,面露讚許之意,似是不曾有半點罅隙。
文愚人淫浸文道比之李落年歲還長出許多,自然不會輕易落了下鋒,聞言冷笑一聲道:“好一句冠冕堂皇之詞,殊不知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一字之褒,寵逾華袞之贈;片言之貶,辱過市朝之撻,倘若行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何懼旁人評說?
大甘朝廷行事如何,天下人瞧的明明白白,九殿下一句不能說,依老朽看來,恐怕是羞於說出口才是,夙夜所為,得毋抱慚於衾影;光陰已逝,尚期收效於桑榆。
九殿下位高權重,老朽還望九殿下能以天下蒼生為重,莫要效行窮兵黷武之策。”
文愚人最後幾句已是有了些長輩教訓晚輩的意思,言詞之意第一天所作定要對得信自己的良心,光陰雖逝,卻是希望晚年有所成就。
堂下眾人竊竊私語,猜測李落如何應對,前有李落語出驚人,諸人亦不敢再小瞧李落,收起輕視嘲弄之心,留神傾聽。
李落暗歎一聲,反問道:“文先生自認所作所為可無愧於心?”
“應念嶺海經年,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文愚人淡淡應道。
李落灑然一笑,嘆道:“先生果然不同凡響,我卻不能,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倘若稱得上無愧於心,自然必是君子,獨行之時亦有自持之力,蘭生幽谷,不為莫服而不芳;舟行江海,不為莫乘而不浮;
君子行義,不為莫知而止休。得先生指點,欲探過往之事,已是浮世半生,未曾尋大道禮法,所行之事不脫凡塵,得助一人一物,亦是失者多,得者少,救一命而殺千生,卻又不得不行,只念殺生在己,而有旁人可得幸免,僅此而已。”
李落話語剛落,堂中一陣譁然,好一手避重就輕之法,以身作則,卻是暗諷文愚人只為紙上談兵,莫若行一事救一人更近大道,是以大道無情,無情處孤身受領,餘大道於人間所及之地,借李落西府行事,恰如其分。
倘若文愚人依舊以君子之道相駁,李落已然明言所行非君子之道,但與這空談之士相較高下立判,若再追究其理,卻是落實了強詞奪理的名頭。
果然,文愚人不再多言,冷喝一聲道:“九殿下道心堅實,老朽佩服,老朽再請教九殿下。”
“文先生但說無妨。”
“當今朝廷之中魚目混珠之輩多不勝數,位居高堂而不知民間疾苦,空談國事,只知斂取民脂民膏,結黨營私,九殿下貴為大甘皇子,卻不知如何看待此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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