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前面已經被封禁,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看著蹣跚而來的弓背老者,有一名身材高大的荒狩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會走太遠,我就到河邊看看。”雪花落在老者的眉須上,遮住了些許容貌,但還是能看出弓背老者赫然便是負責打掃黃家祠堂的甫老頭。
“前面是官府禁地,老丈,你現在一步都不能往前走了!”高大荒狩以為甫老頭沒有聽明白,便重複了一遍。
“不打緊,不打緊,我即便去到了河邊,你們上司也絕對不會怪罪你的。”甫老頭的速度依舊緩慢,但卻一直沒有停住腳步,說話間便已經與上高大荒狩錯身而過。
令人驚奇的是,身材高大的荒狩此際就像一根木頭一般,一動不動,竟然眼睜睜地看著甫老頭從自己面前走過,沒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行為。
不光是高大荒狩,在他身邊的其他荒狩也是同樣的姿態,像一尊尊木頭雕像,眼睜睜地看著甫老頭一步步走向河邊,卻沒有一個人前去阻攔。
而且,此際冷風吹著雪花,河邊的溫度很低,但這些杵立在原地的荒狩卻一個個詭異地滿頭大汗。
眼看著甫老頭就要來到河邊,遠處的荒狩見到這邊的異狀,便立馬飛奔過去,要去支援。
不過,還未等他們臨近,便有一個聲音從棕紅樓船的頂艙傳了出來:“你們都退到一邊!”
說話的人正是李輕舟,他此刻已經來到了頂層船艙的陽臺上。
李輕舟發話,那些支援過去的荒狩立馬止住腳步,目光牢牢鎖住甫老頭。柳風變化成的“章武”就在這些荒狩當中。
“單憑洩露出來的些許血氣壓迫,便能壓制住如此多的荒狩!這弓背老者估摸最少也得是七境武者!難道李輕舟和趙子陵擺出如此大陣仗,就是為了眼前的弓背老者?”柳風此際離得甫老頭不過十米的距離,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甫老頭身上澎湃的血氣壓迫。
不過,在這澎湃的血氣當中,柳風敏銳地察覺到一絲腐朽的味道。
甫老頭依舊緩緩而行,但他的雙腿邁動間,已經吸引到了場中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遠在淨水河中央的黃家眾人。
弄出如此大的動靜,任誰也能猜測到,突然出現的弓背老者很不簡單。
雪花依舊在飄,不過想要讓夜晚的淨水河亮如白晝,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此刻,甫老頭所在的位置還有些昏暗,黃家眾人包括在去年已經悄悄晉級到武夫五境的黃不易也都不能看清甫老頭的面容。
“輕舟,這下樂子鬧大了哩!”趙子陵不知何時來到了李輕舟身旁,苦著臉說道:
“你們大楚的諜子都是吃鹹乾飯的麼?他哪裡是什麼血氣衰敗的七境武者,分明是血氣正旺的八境嘛!人人都說劍仙最不講道理,我看破開八境的武夫,才是真正的不講道理!稍後真要動起手來,我可沒把握能護住你,你若是察覺有危險就趕緊逃命。在八境武夫面前不戰而逃,不丟人!”
“真的是八境?”李輕舟倒吸一口涼氣,再看向甫老頭時,目光中已經升起了濃濃的忌憚。
“趕緊把你的人都給撤遠些,對上八境武者,數量的作用已經不大,只是徒添死傷而已。”趙子陵吹開垂在額前的頭髮,隨即,一股驚天的劍意從他身上轟然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