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雄陽城的一片荒土廢墟中,圓臉中年人倚靠著爛牆根,一邊默默地恢復著因為先前急速奔逃而損耗的體力,一邊分出心神牢牢鎖定前方半躺在青石上的年輕人。
柳風此刻頭枕著雙臂,無聊地抬頭望天,似乎還真打算等鄭良恢復得龍精虎猛後再動手。
“嘿嘿,不願佔老子的便宜,要讓老子恢復到全盛戰力再堂堂正正地動手?真當老子的武夫三境是泥捏紙糊的麼!”鄭良此際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一直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準備全力恢復體力,而後再與柳風真正廝殺一場。
當荒匪當了這麼多年,鄭良沒少經歷生死搏殺,他認為單論搏殺經驗,十個柳風也不及自己。對於柳風,資質再好、武道境界提升再快又如何,只要柳風現在還是三境,鄭良不敢說能穩勝,但保命卻是無憂
當然,鄭良也不敢完全放下心來,目光一直牢牢鎖定著柳風,只要柳風有任何異動,他都能及時作出反應。
只是,鄭良卻忽略了一點,那便是白色巨狼。
就在鄭良放鬆下來的剎那,一直眯著眼睛蹲在一旁的白色巨狼突兀動了,像一團急速移動的白雲,瞬息間便出現在了鄭良近前,鋒利的狼爪狠狠地抓向了鄭良的胸膛。
“畜生,找死!”鄭良此際身體放鬆,而且心神全部放在了柳風身上,哪裡會料到白色巨狼會暴起傷人。他怒喝一聲,右手急速捏出拳印轟向了白色巨狼。
狼爪堪堪要觸碰到鄭良揮出的拳頭時,白色巨狼卻是突兀收起攻勢,生生止住前衝的身形,而後猛然縱跳開去。
鄭良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因為柳風不知何時已經從青石上消失了。
下一刻,鄭良橫空倒飛,撞塌了一段又一段的爛牆後,才踉蹌著穩住身形,嘴角更是已經有了殷紅的鮮血溢位。
“卑鄙無恥!柳風,你個奸詐小人,食言而肥!”鄭良一手捂著胸膛,一手指著柳風,怒不可遏。
“我食言而肥?天地良心,你問問西柳部,問問雄陽城的荒狩,看哪一個不說我柳風是誠實可靠美郎君!”柳風先是一副無辜的表情,轉而冷聲道:“我對人講信用,重承諾,但對待畜生,用的著麼?殘殺我西柳部族人,販賣荒土女子兒童,鄭良,你連畜生都不如,還指望我跟你談言而有信?你腦袋被驢踢了麼?”
“姓柳的,使出些許上不得檯面的伎倆偷襲得了手,就以為勝券在握了?你也太天真了!”鄭良怒極反笑,隨即伸手出懷裡掏出一樣東西。
“符籙?”柳風眉頭一皺,鄭良手中的那張符籙通體金色,一看便不凡。
“小子,一張寶符換你一條小命,你也該知足了!”鄭良把話說完,單手輕輕一握,只見那金色符籙突兀金光大方,而後在鄭良身上現出一套金光鎧甲,將他周身要害護得嚴嚴實實。
“金甲符!”
柳風眉頭皺得更緊了,金甲符可是高階符籙,能夠幻化出一套鎧甲護住人的全身,有金甲符在身,尋常三境武者很難破防。可以說,武者三境之下的爭鬥,若是一方擁有一張金甲符,便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當然,金甲符是有時間限制的,只能持續兩炷香的時間,時間一過,金色鎧甲褪去,金甲符中的靈力消耗完畢,成為一張廢紙。
入手一張金甲符大約需要六十枚小禧錢,相當於柳風在荒狩時近五年的俸錢,價格不可謂不貴,而且還常常是有價無市。同時,金甲符屬於一次性消耗品,一旦使用,便無封符留住符籙中靈氣的可能。
這張金甲符乃是鄭良的保命手段,過去數次性命危急時,他都忍住沒有使用,今日之所以忍痛施展出來,一方面是柳風讓他感受到了生命危險,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鄭良此際對柳風已經是恨之入骨。
柳風攪了鷹嘴崖和黃家的生意,讓鷹嘴崖損失慘重。鄭良自身利益受損不說,更無法向鷹嘴崖交代,他如何不恨柳風。
“還算有點眼力勁兒!小子,一炷香的時間內,必取你小命!”鄭良如今有金光鎧甲在身,有恃無恐。
這時,一道白影突兀斜刺而來,白色巨狼再度向鄭良發動了襲擊。
鄭良吃過一次虧,自然會時刻關注白色巨狼。但眼看狼爪揮舞過來,鄭良卻是沒有閃避,任由狼爪施為。
下一刻,狼爪狠狠地拍在了金光鎧甲上,只聽“叮”的一聲,其聲猶如金石交擊。白色巨狼傾力一擊,竟然只讓金光鎧甲光華微微一顫,傷不到鄭良分毫。
白色巨狼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全力一擊居然只有如此效果,明顯有些發愣,就在它一愣神間,鄭良冷笑一聲:““畜生,不自量力!”
與此同時,鄭良一拳轟出,狠狠地砸在了白色巨狼的頭顱之上,將白色巨狼轟出數米之遠。
白色巨狼重重地砸落於地後,一個骨碌爬將起來,吃痛地嗷嗷地叫喚了幾聲,而後俯身齜著獠牙惡狠狠地盯著鄭良,準備發動下一次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