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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2點,沉睡中的街道比平常更加寂靜。大概是害怕頻繁發生的怪異事件吧,習慣夜間活動的人們這幾天也聽從了當局關於夜裡不要外出的勸告,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街上連個汽車的影子都看不見,只有瀝青路面在冬夜寒氣的浸淫下被街燈照得一片蒼白。荒無人煙的街道給人彷彿置身於等比例的玩具場景中的錯覺,如果超乎常人認識的場所都被稱為異界的話,這夜幕下的冬木市無疑正是如此。一匹駿馬旁若無人地穿過了那異常的景色,韋伯騎乘在那躍動的脊背上,正朝著死地疾馳而去。他的身後是征服王那寬廣而厚實的胸懷,距離已近到幾乎能感受到那高鳴的鼓動。
如果今夜能夠生還的話,韋伯一生絕不會忘記這緊張而寧靜的昂揚感。世上有被稱為真實之時的時刻,那是將靈魂從一切欺瞞與粉飾中解放,坦然接受世界的全貌,並為其心懷敬畏的瞬間。而現在的韋伯正是如此——不需對世上的各種謎團和矛盾上下求索,只需坦然接受他們。對於生存與死亡的意味,無須言語描繪便能瞭然於心。那是被從苦難人生的一切迷茫與困惑中所解放,無上幸福的時間。坐騎悠然穿過了沉睡的街道,躍向籠罩在夜色下的河岸。在沉寂的月夜中,前方的大橋被縹緲的水銀燈光輝映照得一片雪白。
“rider,那是……”韋伯伸手指去,征服王微微頷首以示肯定。那威嚴的身影盡管身處亮如白晝的大橋上,卻像是在嘲笑人造燈光是贗作一般,同體金光,燦然生輝。雖然相隔數百米之遙,可那深紅眼神中的苛責與冷酷卻依然使韋伯全身戰慄,動彈不得。
<101nove.her,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韋伯並非沒有心理準備,他清楚那對手是早晚要面對的。盡管如此,一旦真的面對本人,威嚴的對方所帶來的壓迫感還是穿透了重重加護,直接擊潰了他的靈魂之核。
“害怕嗎,小子?”rider察覺到了韋伯的顫抖,輕輕地問道。少年沒有虛張聲勢,老實地點了點頭。“嗯,害怕。或者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歡欣雀躍嗎?”
征服王聽到那緊繃繃的回答,得意地微笑起來:“沒錯。敵人越是強大,渴望暢飲勝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無比的激昂。哼哼,你也變得機靈了呢。”
布塞法魯斯載著放聲長嘯的rider,堂堂正正地來到橋畔。原初的英雄王和傳說中的征服王。對于都想將第四車道的公路佔為己有的二人來說,對方都是自己前進路上的最大障礙。兩人在橋上狹路相逢,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二王相爭,那就是命中註定的戰場。布塞法魯斯彷彿洞察了騎手的意志一般,止住了四蹄。rider摸了摸馬鬃以示鼓勵。
“小子,你先在這裡等著。”
“哎?”rider翻身下馬,悠然地走向嚴陣以待的敵人。archer也像事先約好了一般,傲然近身而來。他們不只是切磋武藝的鬥技者,更是爭奪霸業的對手,既然如此,在交鋒前就必須遵守相應的禮節。
“rider,你引以為豪的戰車呢?”archer劍拔弩張的問道。
“啊啊,那個呀。嗯,讓saber那家夥搶去了,真叫人火冒三丈。”rider不慌不忙地聳了聳肩。archer則眯起血色的雙眸直視著他。“你忘了我的決定嗎?我應該說過,要在你狀態萬全的情況下擊敗你。”
“唔,說起來好像有這麼回事呢。”rider對archer的威懾嗤之以鼻,無比大膽、無比猙獰地歪了歪嘴角,微笑道。“我的裝備確實被消耗掉了。但可不要就此小覷我哦,英雄王。今宵的伊斯坎達爾正因為並不完美,所以才超越了完美。”
盡管那說法有些牽強附會,但archer並沒有對此一笑置之,而是以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rider,簡直恨不能把他剁成肉醬。
“原來如此,你那充盈全身的王者之氣的確非同一般。哼,看來你也早有打算呢。”
事實上,盡管rider失去了一件寶具,但在他身上滾滾翻騰的魔力總量卻比以前增強了數段。本以為韋伯白白浪費掉了的三個消費令咒,正出乎意料地發揮著效果。令咒的強制發動效果會隨其內容的籠統而漸漸減弱。在這一點上,韋伯剛才的命令沒有絲毫具體性,從用途看來等於白白浪費掉了三個令咒。另一方面,如果令咒不被用於扭曲servant的意志,是以兩者的共同意志為基礎而發動的話,這就不單是什麼強制力,而是成為了輔助servant行動的增強手段。在這種情況下,就像切嗣的saber所實現的空間轉移一樣,令咒有時會顛覆魔術的常理,使近乎於魔法的奇跡成為可能。
盡管使用方法本身確實削弱了令咒的效果,但基於servant本意、而且是三個令咒的連續發動,確實使韋伯的令咒對rider生效了——只要rider的行動旨在勝利,他就能得到超乎尋常的增強魔力。簡而言之,現在的rider正處於前所未有的絕佳狀態。
<101nove.her。說到宣言的話,在之前的酒宴上我們還有一項約定吧。”
“你是指你我只能兵戟相見的結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