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
“啊?啊,嗯……”自從親眼看見assassin被輕易擊敗後,韋伯的心就被蒙上了一層奇怪的陰影。畢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符常理的寶具,有這種反應也是很正常的。況且那是他自己的servant的實力,他今天第一次見識到。
韋伯步履不穩地乘上戰車後,伊斯坎達爾最後瞥了saber一眼,用真誠的語氣開口說道:“我說小姑娘,你還是趕快從你那個痛苦的夢裡醒來吧。否則總有一天,你會連英雄最起碼的自尊都會喪失——你所說的所謂的‘王’,不過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咒語而已。”
“不,我——”無視saber最後的反駁,電光閃耀的戰車飛駛上天空。最後,耳邊只留下雷聲,戰車消失在了東邊的天空。
“……”面對到最後都不願聽取saber發言的rider,屈辱感是很自然的。但此刻saber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卻是一份不明原因的“焦慮”。沒有仁義,沒有理想,只是為滿足私慾而推行暴力的暴君。但即便如此,還有一群如此忠心的臣子願與他結下不滅的羈絆。這與騎士王的準則相違背,她無法接受這種信念。但saber卻無法僅僅把伊斯坎達爾的話當作笑談遺忘,有種一定要讓他收回這些話的不甘——正是這些話使得saber耿耿於懷。
“努力吧騎士王,有些時候,我覺得你還是很可愛的。”這最後的話語一落,archer變為靈體化消失了。失去了金光照耀的中庭彷彿如夢初醒般只剩下空虛。
就這樣,一場戰鬥落下了帷幕。雖然與普通意義的戰鬥有所不同,但這的的確確是場爭鬥。為了貫徹王者的信念,英靈們也有很多必須賭上生命的理由。當所有敵人離去後saber獨自一人默默地佇立在庭中,愛麗絲菲爾不禁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這孤獨的背影和昨天在倉庫街上亂鬥時是一樣的。但今天她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擊退強敵後的滿足感,那副若有所思的憂鬱表情使得愛麗絲菲爾心中很不安。
“saber……”
“我最後喊rider的時候,如果他願意停下腳步聽我說,那我又會說出什麼來呢?”這問題不知是在問誰,saber轉過身露出的一臉苦笑,或許是自嘲。“我想起來了——‘亞瑟王不懂別人的心情’。曾有一名離開我的騎士這麼說道。”
“……”
“那或許是——圓桌騎士中,某位騎士的想法吧。”
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對saber道:“saber,你是理想的王,你的寶具證明瞭這點。”
和rider擁有寶具“王之軍勢”一樣,saber也擁有“誓約的勝利之劍”。如果說征服王的寶具具現的是征服王的統帥特質,那麼騎士王的寶具也是她至尊信念的體現,這份驕傲的光輝是沒有人能否定的。
“確實,我是想讓自己成為理想之王。為了不犯錯,我從不掛念私情,絕不吐露心聲。”為了履行王的義務而舍棄自我,這與擁有無上慾望的征服王相比,道路相去甚遠。“只要戰爭能勝利,政策能正確,那我就是個十全十美的王。所以,我從不想要誰的理解,即使被人看作孤高,也認為那是王應有的姿態。但是我,究竟能不能像rider一樣,挺起胸膛誇耀自己的信念呢?”
此刻,愛麗絲菲爾終於明白了saber為何躊躇。亞瑟王最後得了一個眾叛親離的悲劇性下場,因為沒能像伊斯坎達爾那樣得到臣子的愛戴,所以騎士王的名譽蒙上了灰。
“saber,就算命運是無法逃避的,但也沒說那就是既定的啊。”沉默片刻,愛麗絲菲爾忽然說道。
“怎麼說?”
“未來並不是已經決定好的。運勢、偶然、再加上許多意料外的事件,才能最終決定命運的形態。所以說,並不因為你是騎士王所以註定了你的滅亡,所以,你更要爭取聖杯。”
“……是啊,你說的沒錯。”曾經,王的魔術師曾這樣告誡她,如果拔出了命運之劍,那她就將走向不可避免的滅亡。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義無反顧。雖然有了覺悟,但她卻沒有真正意識到那意味著什麼。即使無法相信希望,她還是相信自己的願望是正確的。所以,當親眼見到預言所說的結果時,她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只有祈禱,只有悲願。她想這是不是哪兒弄錯了。自己奉行的道路,應該有個更為相襯的結局——這個念頭使她成為了英靈,將她引導至冬木的聖杯身邊。
“謝謝你愛麗絲菲爾,我差點丟失了最珍貴的東西。”saber點了點頭,她的眼神還是像以前一樣清澈而寧靜,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我做為王的功過,再去追問過去是不會得到答案的,現在該去問聖杯月神殤版)。所以,我才會在這裡。”
“對,就是這樣。”愛麗絲菲爾鬆了口氣。這位高傲的騎士王一點也不適合那種反省的憂鬱表情。遵循著自己的信念向前進發,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那柄光芒之劍,也同樣約束著她的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