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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菲爾能做的,只有愕然地望著眼前的戰鬥。她眼前的這場戰鬥,正異常激烈地進行著。她知道,這是一場只有在那個遙遠的時代才會發生的殘酷的決鬥。身披盔甲的武士,在刀光劍影中,互相奮力廝殺著。可是,這迸發的魔力還有這熱量的激流,都讓她感覺到了不同。如果只是冷兵器的交鋒,那這隨之而來的彷彿要破壞一切的強大氣流,又是什麼。踏上地面的腳踩碎了大地,揮起兵器帶來的氣壓將路燈生生割斷。
愛麗絲菲爾已經無法看清他們超高速的動作,她只能感受著兩人戰鬥時的餘波。倉庫外牆上脫落的鐵皮,如同扭曲的錫箔從愛麗絲菲爾身邊被風捲走了。她無法理解為什麼鐵皮會被剝落。大概是因為sa101nove.er的槍,擦過了在那附近的時空空洞。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別的解釋了。
風低吟著,面對與世界物理法則完全對立的空間,四周的空氣發出了神經質的悲嗚。一陣狂亂的風暴肆虐在無人的商店街上,破壞著、踐踏著一切。僅兩個人的白刃戰,就會毀掉整條街。
聖杯戰爭……愛麗絲菲爾正感受著傳說中的威脅與驚愕。傳說和神話中的世界,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眼前。這簡直就是,神話的再現。驚雷撕裂天空,驚濤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被奇跡般地真實再現。
“這就是……servant間的戰鬥……”愛麗絲菲爾面對著從來不曾構想過的世界,只能一動不動地注視著。
而此時同樣的驚愕也出現在了saber的腦海中,對於她來說戰場的殺戮已是如同家常便飯般普通。作為一名在戰場出生入死的戰士,與敵人廝殺就像使用刀叉般熟練。在她的印象中所謂“槍”應該是一種用兩手揮動的武器,這是常識。所以她認為,ancer同時使用兩把槍只是為了迷惑敵人而已。他作為槍之座的英靈,手中的槍必定就是他的寶具。而在聖杯戰爭中,被人識破寶具的真身,就等於暴露了自己的真名。所以ancer的槍上包裹的符咒,肯定是為了隱藏槍的正體。他和他的aster在隱藏真名上,看來是相當的謹慎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難解釋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同時用兩把槍了。因為不知道那一把才是真正的寶具,所以saber只得同時戒備這兩把槍的攻擊。所以,現在只需要弄懂到底那一把槍,才是“真正的槍”。自己的慣用武器和用來迷惑對手的武器之間,所用出的招數會有“虛”與“實”之分。於是saber專注於他的每一招,她相信只要認出真正的槍,自己獲勝的機率就能大大增加。但……自己的進攻已經是第三次被阻斷了,saber只得暫時後退等待時機。
“怎麼了saber,你的攻擊沒什麼用啊。”
<101nove.er的揶揄她沒有反駁的餘地。已經打了三十回合,但自己沒有一次擊中對手。<101nove.er舞動右手中的槍直沖過來,舞動的槍刃畫出相當寬泛的攻擊範圍,其力度和速度絲毫不遜色於用雙手持槍。不,正因為用的是單手,所以其中多了很多雙手槍法中沒有的招式,槍從一個出人意料的角度向saber猛刺過去。而槍畢竟有它的侷限性,因為太長,所以在兩次攻擊之間難免會露出破綻。而在這時,左邊的短槍就能立刻跟進,繼續牽制saber。而剛才saber的攻擊,就是被短槍滴水不漏的防禦所破解。同時用兩把槍,卻沒有半招是虛招。這個ancer的英靈,將左右手中的槍配合的天衣無縫。究竟需要怎樣的鑽研,才能學得如此強勢的招數。
“這個男人,很厲害!”初戰便遇強敵,saber到剛才為止都身陷戰慄之中。而現在,saber猛然從這陰影中掙脫了出來。雖說旁人看來現在是ancer密集的進攻使他在戰鬥中佔了上風,但事實卻並非如此。<101nove.er從第一次出手至今,為了防禦saber的攻擊可以說已是精疲力竭。雖然開口揶揄著,但他也同樣無法扭轉局面。用單手就能將槍揮舞自如的ancer,現在同時使用長短兩把槍,這樣無論遠近都能進行攻擊。從裝備優劣角度來講,他不可能被只用一把劍的saber逼到現在這地步。可是……
“怎麼對付那把劍……”ancer在心裡暗暗叫苦。看不清劍高速移動的,不光是在一邊旁觀的愛麗絲菲爾,連同樣身為servant的ancer也看不清saber手中劍的軌跡。在劍的周圍大量的空氣被魔力聚集在一起,包裹著劍的空氣對光形成了不可思議的折射,所以完全看不見。雖說這對於寶具沒有太大的輔助作用,但在近戰中,它的效果卻非常明顯。saber的對手被看不見的劍所攻擊,而對手的攻擊被同樣看不見的劍所阻擋。ancer感到焦慮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就算自己能透過saber的動作判斷她的攻擊.他也因為看不見刀刃而根本無法進行偷襲。所以ancer只能透過估算使自己保持在saber的攻擊範圍之外活動,而華麗的連續攻擊也只能在這時才能生效。雖然能夠擋住saber每一次的攻擊,但他至今還沒找到能給對手致命一擊的機會。
“這女人.還真行……”正視著自己初次遇到的對手感覺自己到了必須拼死一搏的時刻,ancer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悽愴的笑容。兩個英靈全身心投入了戰鬥,所以根本沒心思去關心周圍的情況。不,就算有心戒備,以現在的他們來說,恐怕也不能發現有人正偷偷地潛入這裡。至於原因,那就是潛入的人不光離戰場有相當的距離,而且行動隱秘,同時還具有能欺騙servant靈感的“切斷氣息”技能。海上吹來的強風鼓動著黑色的長袍,白色的骷髏面具下浮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沒人能預料到,昨晚在眾多目擊者面前被消滅了的servant“assassin”,現在卻站在這條夜晚的商店街中。assassin藏身於能觀察正常戰鬥的絕佳地點——聳立在巖壁邊的起重機上。那裡離戰場大約有500米遠。視力遠在人類之上的servant,能在這裡清楚地看到倆人的廝殺,甚至連他們的表情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而身處戰場的二人,則是根本沒空去關心自己是否被人監視。其實他完全可以變為靈體,在更近的距離打探情報。但在靈體狀態下,自身的知覺也會變為“靈視”,而今晚他的aster給他的任務是“用肉眼觀察”。明白aster意圖的assassin,遵照他的命令,只是默默的觀察著遠處的戰鬥。
離正在進行戰鬥的商店街東南十五公裡處,被深夜的寂靜所籠罩的冬木教會的地下室裡有人在黑暗中坐著。這人閉著眼睛,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寂靜中緊繃著神經傾聽著什麼,他就是身穿黑色僧衣的言峰綺禮。看他的側臉,或許旁人會覺得他是在冥想著什麼。而誰又能想到,他正聽著海風的低吟,眼前出現的則是火花四濺的戰鬥場面。他所看和所聽到的,是在遠處的商店街所進行的一場不為人知的servant戰……其內容與作為他servant的assassin所見完全一樣。他現在使用的,是三年前的一個修行成果,遠坂時臣所教授的名為共感知覺的能力。只要透過魔法的聯系,他就能和契約者共用感知器官。聖杯戰爭中,使用servant進行遠距離監視是一項相當重要的工作。而如果自己的servant還是以打探見長的assassin,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了。而唯一的難點就在於,如果契約者不同意,那這項能力便無法使用。而當時傳授這項魔術的時臣本人,當時就被archer拒絕使用這項能力。如果放在那位心高氣傲的英雄王身上,無論aster再怎麼樣提出要求他都不會允許有人對他使用這種能力的。所以,能辦到這種事的,只有綺禮和assassin。
“…未遠川人海口附近的倉庫街好像有情況,看來最初的戰鬥已經開始了。”綺禮這樣說道,而他面前卻沒有人,只有桌子上的一臺古老的留聲機,黃銅製成的喇叭口正歪向綺禮。然而,這臺看似古董的留聲機,卻用人類的語言回應了他。
“不是最初,要說起來應該算是‘第二戰’了,綺禮。”雖然音質有些失真,不過光聽這灑脫的語氣,就完全能斷定說話的人是遠坂時臣。仔細觀察這件古董的話,你會發現它的大喇叭下面並沒有用來放唱片的圓盤和唱針,而是透過一根金屬線連線在一顆大寶石上。這個裝置是時臣借給綺禮的,遠坂家祖傳的魔導器。在遠坂家作坊裡還放著一臺同樣的魔導器,看來現在,時臣也正坐在這個喇叭前面。兩個裝置的寶石透過共振,就能夠互相傳送喇叭中空氣的振動。等於遠坂家使用了寶石魔術的“通訊裝置”。
在冬木教會開始由言峰璃正神父管轄時,時臣就將寶石通訊機送進了教會。璃正神父作為時臣的秘密協助者,而他的兒子言峰綺禮則在聖杯戰爭剛開始時,就被作為最初的失敗者送進教會接受保護。時臣的目的,自然就是能夠與這二人取得秘密聯系。從外面看來一切正常,誰都想不到綺禮能有辦法與外部取得聯系。而當時綺禮覺得哪怕不用這個奇怪的東西,使用無線電也一樣。不過遠坂的寶石通訊機與無線電的不同點就在於,不用擔心對話被盜聽。仔細想想,時臣這種謹慎的作風其實使自己收益頗多。
不管怎樣,現在是由assassin和綺禮代替archer成為了時臣的耳目。綺禮用自己的眼睛去看assassin看到的東西,並動用身為aster的透視力將一切細微狀況都看在眼裡。
“看來是sa101nove.er的戰鬥。saber的能力值很高啊,大部分都相當於a級。”
“原來如此,不愧是最強的職階,對了,能看到她的aster嗎。”
“另外只看到一個人……是個站在saber背後的銀發女子。”
<101nove.aster還懂得把自己藏起來。應該不是個新手。懂得遵守這個聖杯戰爭的規律……等等,你說saber的aster是個銀發的女子?”
“是的,是個年輕的白種女孩。銀發赤瞳,總覺得不像人類。”
黃銅喇叭的另一面,似乎在沉默地思考著。“艾因茲貝倫的人造人嗎?難道又在製造人形aster……雖然不是不可能……”
“那就是說,這個女人是艾因茲貝倫的aster嗎?”
“原來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準備的棋子不只衛宮切嗣這一個……沒想到居然預料錯了。”
綺禮胸中第一次湧起一種奇妙的騷動,不一會兒,他終於發現這其實就是所謂失望的感覺。
“總之,那個女人是這場戰鬥的關鍵。綺禮,千萬要看仔細了。”
“明白了,那我就派人一直跟著她。”接受了這樣的命令之後,綺禮繼續注釋著兩人的戰鬥。但無論是火花四射的兵刃相接,還是迸射而出的魔力激流,在綺禮的眼裡已經遠不如剛才所看到的鮮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