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來拿著藥出了門,流雲提步跟了出去,這還是他頭一次這麼從正門走著出去,他回頭深深望著頂層,那個被他捅破的窟窿還突兀的顯擺在那裡。
是了,還得趕緊叫人來補窗子!
孤月,希望晚些來時,會看見醒著的你!
諸葛瞐收回銀針藏入套內,手機上的時鐘已近晚上十點,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拔針了,孤月整個人泡在熱氣騰騰的中藥浴水中,秀發中夾著水氣和汗水,濕漉漉的,她的燒已退下,因為喂不下藥,諸葛瞐只能想到這個法子,但不管怎樣,病都是要內外兼治才能達到該有的效果,他端起熱過一遍的湯藥,試著再次喂入孤月的口中。
門輕輕被推開,流雲走了進來!
“怎樣?她好些了嗎?”
“我以為你今晚不會來了!”諸葛瞐放下手中的藥,手試向水溫。
“差不多了!雲,你一會叫人來替她換衣裳!”
“好!”流雲點頭,“瞐,她什麼時候才能醒?”
“她的燒可以透過這種方式去除,但有些藥還是得內服才能有效果,你也看到了,這藥很難喂下去!”
“紮針也不行嗎?”
“紮針只是起個輔助效果!”
流雲沉默,片刻,他端起尚有餘溫的藥碗對諸葛瞐道:
“我試試!”
說著他端起藥碗,張嘴含住一小口藥汁,捧起孤月的臉,俯身緊緊封住她的唇,將藥汁慢慢渡進嘴裡,不漏掉絲毫一滴,如此簡單反複卻耗時良久。
諸葛瞐也沒有避嫌,對於一個醫生來說,這只是治病的一個方法,並無不妥,眼見藥汁見了底,他囑咐流雲:
“可以了,叫人拿幹淨衣裳來吧!”
等到傭人換好衣服出去,孤月已被重新安置好在榻上,諸葛瞐下了樓,重新調變明天用的藥水,流雲守在榻邊,翻開一本書無聊的看著,心思全在孤月身上,這都昏迷二天了,還不醒,想著自己做的那個夢,心中越發焦躁不安,幹脆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
“你...是誰?”耳邊突然傳來低低輕語。
“孤月,你醒了?”流雲欣喜睜眼,湊近孤月身邊,卻失望的發現原來只是孤月在夢語。
“你到底,是誰?”
“我是流雲,孤月,你快醒醒!”
“告訴我你是誰,別走...別走...”
“我是流雲,逆流白雲!”流雲緊緊握住孤月的手放在他溫暖的胸前,“我不走,孤月,你快醒過來!快點醒過來!”
第二天上午,諸葛瞐照例將孤月泡在了藥浴內,一邊面對面替她施針,看著眼前這張帶著面具的臉,他突然很好奇,這面具下該是一張什麼樣的臉?聽流雲說他們都不曾見過,有幾次甚至他都忍不住伸手想要摘下一探究竟,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放棄了自己內心這種齷蹉的想法,這算是乘人之危麼?
目光掃過她的雙肩,那單薄的骨架竟還未能撐起小號的睡衣,這身板,看來,等她醒過來,得替她制行一個全面調養計劃了!
一連昏睡幾天,孤月只感覺自己處在了極度混沌的冰火二重天中,眼前竟是一片熟悉的黑暗,看不見,摸不著,出不去,只能追尋著那抹曾經的聲音。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抖了一下,面具下的眉眼緊皺,是因為自己施針觸發了她某些神經思維嗎?還是她就要醒過?別走,告訴我你是誰?”
諸葛瞐施針的手突然來了?
“瞐!”不假思索,他立即輕聲安撫。
“瞐!”孤月似乎聽見黑暗中那熟悉的聲音傳來,一種熟悉的柔和,讓她的心變得清明起來。
“是的,我是瞐!”
孤月恢複安靜,諸葛瞐收了針,這般治療了二天,看這情形,應該很快就要醒了,心下也放心不少,要是再不醒過來,自己估計得被流雲扒皮了不可,眼看到了中午喂藥時間,心想流雲也該來了,自己只負責藥浴施針,而這一日三餐的藥,全都落在了流雲身上。囑咐傭人替孤月換好衣服,諸葛瞐便坐在客廳,靜靜等候流雲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