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沒有改變。”
抬起頭,米奈歇爾看向了天空。他因為守夜的緣故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也因此他清楚地見證了天空由黑夜轉為天明的過程,就像是在一片黑暗中突然點燃了火把一般,陰霾瞬間變被燦金的奇幻色彩所驅逐,完全沒有漸變的過程。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天空難道不是一直都是這個色彩嗎?”阿爾託莉雅將披風和披肩遞還給了米奈歇爾,她不以為意地詢問立即變被接下來的一幕所吸引。
就好像昨天晚上米奈歇爾用雷蛇點燃篝火一般,完全不見米奈歇爾有任何吟唱的跡象,披風在接入手的瞬間便轉為透明,在一層層淡藍的光粒中消失。
“好厲害。是魔術嗎?”
“並不是,我的武裝相當於是我靈體的一部分,與身體一般可以任意進行實體化和靈體化。”
“哦哦。”阿爾託莉雅點頭。只覺得米奈歇爾還挺有智慧財產權保護意識的,她的腦子居然理解不了一點。
而見到阿爾託莉雅這幅表情米奈歇爾也就知道對方完全沒有理解。他索性跳過了這個話題,抓起地上尚未燃盡的木柴,電弧在他的掌心彙集輕易便將這些木料捏得粉碎,消除著他們留下的痕跡:“我們那邊的天空是藍色的,只有到了晚上才會因為太陽的落山而變得橘紅。”
“藍色,是野風信子花的顏色吧。那一邊的天空會變成那種顏色啊。”阿爾託莉雅眼睛亮晶晶的:“想必那一定是一個很明朗快活的世界吧!對吧,對吧?”
“不用暗示的這麼明顯,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告訴你有關我那個世界的事的,我可是很守信用的。”
他和阿爾託莉雅的約定是昨天晚上下達,他還不至於健忘到這種程度。
“啊哈哈,也是呢?”阿爾託莉雅眼睛瞟向了另一邊。
“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啊!算了。”米奈歇爾都被阿爾託莉雅吃驚的表情氣笑了,頓了片刻他收斂了臉上的神情,他配合著阿爾託莉雅的步調也放慢了腳步:
“我叫薩爾帝修·米奈歇爾。不過這個名字,在最開始還是你幫我取的。”
“我?”
“對,和你有著相同名字、相同容貌、相同聲音的另一個世界的你,阿爾託莉雅·潘德拉貢。”
“那時候我快要餓死了,然後你出現了,給了我食物,然後還給我取了名字,帶給我新的生命,我也決定,我的一生只為她而活。所以,我剛一召喚就把你從無名之森裡帶出來,或許也是我們的緣分。”
“我們約定,各自去修行,然後等她成了王,我就去輔佐她。再然後,她果真成了王,她的手下也有許多還算不錯的騎士,什麼蘭斯洛特、高文啊、崔斯坦之類。不過比起我都還是要差一點的,後來這些騎士被組建成了圓桌,也就是圓桌騎士。”
“在我和圓桌騎士的幫助下,阿爾託莉雅壓制了摩根,平息了不列顛的叛亂,”
“嘛,你也別太當真,就當是聽一個童話吧——”
米奈歇爾又往前走了幾步,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阿爾託莉雅並沒有跟上來。
“喂,你怎麼了?”
他察覺到不對勁回過頭去,只見少女保持著聆聽的動作,但身體卻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她眼中琉璃般閃亮的光如遭受了嚴冬的苫軔河水一樣呈現出凝固的姿態。此時阿爾託莉雅聽到米奈歇爾的呼喚,她麻木地揚起頭:“是,我在。”
——感覺整個人都徹底壞掉了。
倒退了幾步,米奈歇爾彎腰湊近了些:“怎麼了?嚇到了?”
“嗚啊!對不起你肯定是認錯人了,雖然我是預言之子可絕不是你找的救世主,或許就連預言之子也都是因為哪裡搞錯……咕唔,痛!”
“冷靜些了嗎?”米奈歇爾單手將阿爾託莉雅提到與自己視線齊平的地方,阿爾託莉雅睜著眼委屈注視向米奈歇爾。雖然並沒有用力,可是真的很痛。
她也是有脾氣的!
“那麼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同位體的嗎!”她不滿地嚷嚷起來。既然被當作了是那麼了不起的一個人物,那麼幹脆就繼續錯下去。
“放我下來啊,笨蛋!”她搖晃著身子去抓米奈歇爾的頭髮。
“對對,就是這種氣勢,要拿出自信來。”米奈歇爾毫不在乎,無所謂地笑起來:“不要擔心,我會幫你的,老大。任何人剛出道時都是這幅柔弱的姿態,即使是亞瑟王在我認識她時,她也只不過是個小姑娘……嗯,不過,那時候我比她還要更不堪,直接就被她壓在身下毫無還手之力。”
能再一次看到尚且青澀的阿爾託莉雅,原本令米奈歇爾感到無聊的任務也變得有趣了起來
不過,他說著說著突然就覺察到了不對。自己這幅姿態,不是突然變成了梅林了嗎?
“都說了不要叫我老大啊!”阿爾託莉雅嘟噥一句可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這樣啊,那麼……我果然是預言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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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爺爺也說了,她是和選定之杖一同誕生的,與上一代的救世主梣有著相同容貌的妖精。
“那麼,我也稍微有些自信了,我也要效仿那位潘德拉貢小姐拯救不列顛,我也會努力的,那麼我們便就此別過吧,好心的旅行者。”
“回來。”米奈歇爾拽住了轉身就要向來時方向走去的阿爾託莉雅的後衣領,讓她只能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