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色澤打在樹梢之間讓人分外的舒心。
在愛麗絲菲爾的要求下,阿爾託莉雅並沒有像來時一般選擇開車,而是陪在了愛麗絲菲爾的身邊緩慢前行。
兩側是因為靠近愛因茲貝倫城堡而變得逐漸濃密起來的樹林,阿爾託莉雅邊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她的腳卻不空閒地掃過行進進路上的塵土。
在卡美洛,這個時節已經沒有蟲子了,路面上也應該是鋪著一層薄薄的落葉。
阿爾託莉雅不由想著,如此看來,東木還是和卡美洛有些區別的。
從身側傳來的奇異實現讓阿爾託莉雅從專心致志地“踢塵”大業中回過神來,她微側過頭,入目的是一雙因為笑意而略微眯起的紅色瞳孔。
一時之間,仿若身處於夢境,無法辨別真實。
“怎麼了,saber?”
“不,沒什麼,愛麗絲菲爾。”
仔細去辨別的話,米奈歇爾的眼睛是要比愛麗絲菲爾深上許多的,比起紅寶石,更接近於夕陽餘暉的顏色。
“看樣子saber你今天過得很開心呢。”
“咕…唔…”
彷彿是被捏住了後勁的小獸般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回過神來的阿爾託莉雅身體逐漸僵直,如此同手同腳的向前踏出幾步,她的步速逐漸平緩直至最後徹底停下。
啊啊…剛剛的行為,何等的幼稚!
“是我的失職,結果反倒是愛麗絲菲爾因我而浪費了一天!”
儘管阿爾託莉雅已經十分努力地板著臉了,但那迅速躥上耳根的紅霞卻並沒有和這張冰山臉達成配合,愛麗絲菲爾在阿爾託莉雅近乎哀求的注視下十分善解人意地跳過了剛剛的話題。
阿爾託莉雅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她迅速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讓自己重新變回嚴肅冷酷的王者,可並沒有冷酷多久那張冰山臉就迅速被愛麗絲菲爾的一句話破防:
“不過今天的saber意外的大膽呢,我以為當眾做出那種行為至少也得是婚後才會……”
“愛麗絲菲爾!”
愛麗絲菲爾輕笑著與阿爾託莉雅拉開了距離,但阿爾託莉雅卻並沒有追上去捂住她的嘴。
愛麗絲菲爾有些疑惑地回過頭來,就見到剛剛還是一副興高采烈彷彿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模樣的阿爾託莉雅此時卻是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
“我不知道。”終於阿爾託莉雅吐出了一句話,她的神情不復剛剛的靈動,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彰顯了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就像是身體失去了控制般,一想到米奈歇爾……卿可能會離開,我的身體就先於理智行動。”
“現在想來,當時的我可真卑鄙,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將他留在我的身邊吧……亞瑟王不懂人心,真是貼切的形容。”
倔強的,固執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頑固的一遍又一遍確認在米奈歇爾自己心中的定位。
愛麗絲菲爾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她有些不忍但又像是終於確認了某事般說道:“saber,你不是已經懂了嗎?”
“哎?”
“正是因為明白了ancer對自己的心意,瞭解了那種心情有多純粹,所以才會無比在意自己是否能拿出與之相當的感情,懷疑自己的感情是否是同樣的純粹。”
阿爾託莉雅有些驚奇地看著貌美得幾乎看不出年齡的愛麗絲菲爾,愛麗絲菲爾對著阿爾託莉雅露出了自傲的笑容:“從我被製造出來開始,就一直在學習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甚至我的魔術造詣都比不上這一方面。”
阿爾託莉雅眼睛睜大,立即轉換了以看待大師般的崇敬目光去看待愛麗絲菲爾,這樣的改變不由令愛麗絲菲爾暗自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