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如山倒。
本來安寧詳和的外城幾乎在瞬間便被淹沒在一片喊殺聲當中。
作為外城中最核心的城樓以及中營當然早已在伊修·迪亞特的掌控下,他是百騎王的弟弟,在聽聞兄長身殞的喜迅時他來不及偽裝,立即奔赴前線主持大局。
一方面他是為了防止自己國家的精銳被其他國家當作炮灰消耗,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完成他兄長的遺願將整片不列顛再次統一。
對於眼下的狀況他是有些得意的,用了自己所能調動的幾乎全部的兵力給不列顛營造出一個【叛軍要撤退】的假象,這也多虧了糧道被截,否則以亞瑟王的精明程度或許還真不會輕易上當。
“你就是泰盧騎士團的團長泰盧。”
幾乎在城門失守的瞬間,伊修·迪亞特便帶著人馬佔領了中營,在營中剛剛入睡來不及準備的騎士安比立即便淪為了階下囚。
“我是泰盧騎士團的代理騎士長安比。”
身著白堊色內甲的安比低垂著腦袋羞愧使他難以抬起頭來,若不是畏懼死亡他早就自殺謝罪了。
“不是泰盧。”
伊修一愣,熄了讓人斬首示眾的想法,他一腳踹翻了匍匐在地上的安比,讓他不得不與自己對視:“泰盧人呢?別想著隱瞞,否則??”
“伊修大人。”一名灰甲騎士急匆匆地跑進來:“城門失守了。”
伊修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前來彙報的騎士,他一時以為對方報告的物件錯了——城門失守這種事不是應該彙報給地上的安比嗎?
但作為百騎王的繼任者,伊修立即回過神來,他一把抓過手邊的長劍,同時疾聲問向剛剛報告的騎士:“敵人有多少,為首的騎士是誰。”
“一……一人??”
報告者的聲音顫抖,彷彿是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伊修露出了【你在拿我尋開心】般詫異的表情,他為了防止城中的漏網之魚奪回城門可是特意調遣了三百名騎士駐守城門,還有近一千名騎士四處遊走。
除去這些派出去的騎士外,伊修本人身邊也就只有十幾名近衛騎士而已。
“立即調集城中四處的騎士,絕對——絕對不能讓他跑出去。”
伊修眼中閃過兇戻之色,為了一舉奪下不列顛的領土,他用三千名騎士充當誘餌,自己帶著千餘名騎士以身犯險,絕不可毀於一人之手。
彙報的騎士低聲應了一聲,轉身便向外跑去。伊修重新將目光轉向地上的安比,他對著這個哆嗦的男人扯出了一幅猙獰的笑臉:“你家騎士長可真是好武藝啊。”
安比被對方這一聲冷笑嚇得不哆嗦了,結合剛剛所聽到的資訊,他聯想了與他極不對付的米奈歇爾,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麼,只是這時一顆腦袋從外面飛了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腦袋正巧砸在安比騎士的身側,炸開的血肉頓時填滿了安比剛剛張開的嘴。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中營裡的聲音一瞬間全部消失,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伴隨著一遍又一遍沉悶的“噠噠”聲充盈進了密不透風的中營大帳,使周圍這些戰場上的熟手們為之變色。
“城門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那是低沉到彷彿在壓抑著什麼的男聲,沉悶到令人窒息的氣氛也從這聲之後開始。大帳的門紗被輕易劃斷,從外面一步一步走近一名黑紅色的騎士。
濃稠到幾乎辨別不出原本顏色的重型騎士甲上,鮮血順著光滑的紋路一縷縷地流下。大劍上,面甲上,甚至連護足上都還保留著尚末完全凝固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