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謝菀嘟噥了一句什麼,翻身想要離他遠一點,小臉皺巴巴的,似乎睡得並不太好。
“睡著了,還這麼不老實,想跑?”秦逍輕笑一聲,聽似不滿,實則醇厚的嗓音裡是滿滿的笑意。
柔情,寵溺,憐惜,溢於言表。
他不滿她離開自己的胸膛,不顧一身的傷,重傷未愈,長臂一撈,把她軟綿綿的身子往懷裡勾,又給勾了回來。
睡夢中的小香豬自然就不滿了,眼睛都沒睜開,小手直接就朝他俊臉招呼了過去,迷迷瞪瞪地咕噥著不滿,“吵……擠……熱……”
呦呵。
這股嫌棄勁兒,撒嬌勁兒,忒明顯了。
正所謂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這一幕對肖茵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因為她瘋了一樣渴望的親密,做夢都不敢想的寵愛,卻被另一個人嫌棄!
這樣的反差,堪稱毀滅性的打擊。
肖茵呆滯在當場,腦袋當機,心中痛到麻木,讓她幾乎反應不過來。
被嫌棄的男人,可沒空理會肖茵的反應,眼下,哄好懷裡的小妻子,才是要緊事。
沒有理會在場的第三個人,秦逍幾乎旁若無人,把糊在他俊臉上的小手握在手心裡,寵愛地把玩。
謝菀還沒醒過來,似乎很不滿他的舉動,眉頭輕蹙,嘟噥著抗議,聲音軟綿綿的,聽不清在說什麼,但是那股撒嬌勁兒,誰都能看出來。
撒嬌之餘,還非常肆無忌憚地發洩著“起床氣”,顯然美夢被打斷,實在令她惱了。
“熱……走遠點……”這一句抗議,勉強能聽清了。
被嫌棄訓斥的男人,卻半點都不惱,反而耍無賴。
山不就我,我就山。
謝菀抗議著往後挪,某人就厚著臉皮蹭上來,步步追著過來摟她。
這麼一退一追,愣是從他病床的這頭,追到了她病床的那頭。
見她還在退,再退就要栽下床了,他嚇了一跳,趕緊伸手過去,把人給勾回來,薄唇循著她的唇,就是一頓親,“乖,別鬧……”
此情此景,纏綿悱惻,柔情繾綣。
落在肖茵眼裡,卻刺眼而誅心。
她覺得渾身都在痛,彷彿數不清的冰針,密密麻麻地刺遍她的全身,痛得她要抽搐。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都無法緩解渾身的那股痛。
不僅痛,而且冷。
那股從心底,從腳底湧出來的冷意,讓她渾身打哆嗦,牙根都冒著寒意。
這一幕幕對她來說,比噩夢還要殘忍,但是就是自虐一般,眼睛裡流淌著眼淚,眼睛眨都不眨。
用一股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執念,睜大眼睛看著,就這麼定定看著。
她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隱約聽到自己出聲了,“逍哥……量體溫……”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好像說了這句話,她就不是那個被殘忍對待的肖茵,而只是一個盡本分的護士。
想用這樣的方式,欺騙自己,麻痺自己,給自己留一點尊嚴和顏面。
她痴痴地凝視眼前溫柔的男人,目光痴迷而貪婪,貪婪到神色近乎猙獰,彷彿要看到天荒地老,把他的模樣刻進腦海裡,至死都忘不掉。
悲哀的是,她貪婪凝望的男人,聽到她的話卻置若罔聞,感覺到她的目光,也沒有抬眼給她回應。
他全部的身心,專注的注意力,都給了懷裡半夢半醒的小香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