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一群人化整為零,終於從對面的五禽館裡摸到了伏昭他們的院子裡。
為首的男人抹了一把汗,推開了後院的房門。
“大公子,四小姐。”他雖然壓低了聲音喊道,可臉上的神情卻歡喜無比。
“柳管事,你來了。”伏昭含笑說道,邁過門檻相迎。
原本她一個閨閣小姐,這樣的事情本不該她來做的。可現在,伏君年的腿到底還未徹底痊癒,這滿院子裡滿打滿算,也就她一個主子了。所以,她也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四小姐,您這地方選的……著實是妙啊。”柳管事低聲笑著,“方才我們在對面的五禽館坐了半天,竟然不知道您和大公子就住在這一條巷子口的對面。”
自己人都想不到,旁人就更想不到了。
伏昭含笑聽著。
其實,這地方是伏大公子選的,可和她沒有半點關係的。
“柳管事,是你來了啊。”伏君年也杵著柺杖走出來說道。
他走的很慢,甚至門檻也沒能全部邁過,一隻腳在內一隻腳在外,手扶著門看出來。
柳管事看到他,原本的笑著的臉頓時就僵了,旋即碎裂,人也無力的跪在了地上。
這邊的人都驚呼一聲,聲音還沒落,就看柳管事又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衝過來。
“大公子。”他喊著撲過來就跪倒在門邊,抓住了伏君年的衣角,“您,您這是大好了?”
說罷拎起袖子,就哭了起來。
“我去。”站在門邊的司馬懿一臉驚嚇。“這人誰啊?大哥,你確定這只是你們家的下人,而不是你的……兒子?”不然,咋哭得這樣的誇張呢?
“……”眾人無語。
柳管事的誇張一直到夜色降臨還沒散去。
他坐在院子裡,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伏君年,眼裡含著淚水。
“雖然老奴早就已經聽說大公子您的腿大好了,可是……”他說道,抬手按了按眼,吸了吸鼻子,“這親眼看到,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那敢問一句啊,這位大叔,你想象的你家大公子是得有多慘啊?”有聲音插話說道,打破了這悲傷又溫馨的氣氛。
這說話的人,無疑就是話嘮的某人了。
柳管事看了眼坐在廊下翹著二郎腿的年輕男子,從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個陌生人,看著做派不像是自家的下人,反而倒像是這家裡的主子了。
可問題是,他是誰啊!
就敢當著自己的面,擺出一副伏家主子的模樣來,對自己帶來的手下指手畫腳的頤指氣使的?
柳管事看著人極為的不順眼,很多次都想給他懟回去,問他一句“你是誰?”
但大公子和四小姐不說,他也不敢問。畢竟,他常年混跡於商道,為人處世本就圓滑。
而且,看樣子,大公子和四小姐似乎也預設了這個男人的存在。
所以,他心中雖然不滿,可到底不敢得罪了此人。
“這位公子,這不是慘啊,而是歡喜,想象的衝擊還是沒有親眼看到來的大。”他和氣的說道,擦了擦眼角的淚,“這位公子還年輕,只怕還不懂這樣的感情吧。”
司馬懿癟癟嘴。
“祖母,母親和家中的姐妹們都好吧。”伏君年溫和的問道,總算是岔開了這一話題。
他很清楚,以司馬懿的厚臉皮程度,自家這個管事,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柳管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