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喻走過去,剛要接過吹風機,忽然看他手一縮,說:“坐著。”
她坐上了椅子,仰頭說:“你幫我吹嗎?”
許淮頌“嗯”了聲,右手開啟吹風機,調到中溫,左手揉上她的頭發,一縷一縷把它們理順。
阮喻像曾經被他伺候的貓,舒服地眯起眼,歪著腦袋枕著他的手臂。
許淮頌也沒覺得妨礙,一聲不吭地撥弄她的頭發。
等到吹風機聒噪的聲音停下,她睜開眼,仰頭說:“許淮頌。”
他的情緒看上去依舊不高:“嗯。”
“你真好。”
他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可能也有別人很好,只是沒有這樣對你的機會。”
阮喻皺了皺眉,剛要問他什麼意思,卻看他放下了吹風機,說:“不早了,去睡。”
她確實很困了,打了個哈欠說:“那你呢?”
“我洗個澡然後也睡。”許淮頌指了下客房,“剛才整好房間了。”
阮喻隨他這一指看過去,稍稍愣了愣,看他轉頭進了浴室,心裡隱隱一陣壓抑。
她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在他出來的時候遞給他,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在美國發生了什麼事嗎?”
阮喻問完,不等他答卻又已經自我否定。
他是在她去了一趟十五樓以後才不對勁的。那就跟之前的事沒有關系。
許淮頌揉揉她頭發,笑了笑:“沒有,飛機坐累了。”說著拿起牛奶走向客房,“你早點休息。”
阮喻只好轉頭回了自己的臥室,進了被窩又一陣鬱悶,抓著頭發眉頭緊皺,趟了好一會兒睡不著,她摸索到床頭櫃上正在充電的手機,指紋解鎖。
然後一眼看見十七個未接來電。
李識燦的。
阮喻愣了愣。
看了眼來電時間,又翻了翻通話記錄,自顧自低低“啊”了一聲。
她從十五樓下來的時候,許淮頌人在她臥室。而李識燦又恰好在那段時間對她進行了奪命連環ca。
再看這一條通話記錄,一切水落石出。
她苦著臉懊惱地嘆了口氣。
早該想到的。
阮喻幹坐了一會兒,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個寧願寫327條簡訊也不肯說一句“我喜歡你”的男人,她絕對不能妄圖他會在這種問題上主動過問。
但如果就這樣下去。
他會先憋死自己,然後再把她也憋死。
阮喻一鼓作氣下了床,臨要開啟房門,又頓了頓。
他剛坐了這麼久的飛機,又是跟物業處理事情又是打掃客廳的,會不會已經累得睡著了?
她因此放輕了動作,躡手躡腳走到客房附近,把耳朵貼上他的門。
聽了半天辨不出動靜,正猶豫是不是明天再說,半夜不睡的許皮皮忽然來了,在她腳邊發出長長一聲“喵嗚”。
她立刻比個“噓”,但裡面許淮頌已經聽見了動靜,問了一句:“怎麼了?”
她只好清清嗓子說:“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