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就完了?”
“這就完了。”
鐘離態度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喜怒,夏乙司看他這幅樣子,估計是沒什麼戲,否則不會連一句都沒聽他提過。
鐘離身邊圍著的辣妹美女可多著,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幼師,估計還真撼動不了鐘大律師這顆凡心。
“要我說,就先處著看看。這麼些年,你女朋友也換了不少,媽肯定也是想讓你早早定下來。你總不能一輩子跟咱那律所過日子吧?我跟你講,那你自己過去吧,我可得結婚。”
鐘離沒說話,眼神一直落在袖口的汙漬上,至於那什麼小幼師,他壓根沒往心裡去過,可在這短短兩分鐘等待紅燈的時間裡,託夏乙司的福,他想起了那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相親物件。
他是真沒見過這個年代哪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過得跟四五十歲似的,好歹是相親的場合,不僅穿的不正式,甚至可以看得出來,平時這個女人也應該是極不修邊幅的性格。
而且她的審美,鐘離認為那是一場現代藝術的災難。
相親三次,一條老奶奶式碎花小褲被她穿了足足三個顏色,從紅到藍,一針一線都不帶差的。
作為一個遊戲迷,他曾試圖在微信上找話題,可當他問起她最近在玩什麼遊戲的時候,她居然回答開心農場。
在她回答之前,鐘離覺得,哪怕她說王者榮耀他都可以接受。
……大概他是在跟一個原始人類相親吧。
這是鐘離第一次相親,也將是最後一次,因為相親體驗太差了,他甚至不想對任何人說起自己這三次相親經歷。
“臥槽!前面那車怎麼了!”
夏乙司忽然拔高的聲音打斷了鐘離的思緒,鐘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一輛綠色的客車急促的搖晃,隨著一聲尖銳的剎車聲,橫在了這個十字路口的中間,正好擋住了鐘離他們的去路。
從這輛客車的後玻璃,可以看到裡面有兩個隱隱約約的身影,即使是這麼遠的距離,也可以感受到裡面僵持著的氣氛
似乎有什麼不太對。
“好像是一校車,怎麼忽然停那兒了?”
此時,鐘離注意到周圍很多車也都因為這個突發情況停下,所有人都不知道前面那輛校車裡發生了什麼,有的人將頭探出車窗高聲呵斥,有的在不斷按喇叭,一時間馬路上情況十分混亂。
相比於夏乙司的興奮,鐘離顯得十分淡定。今天是他妹妹結婚,就算是發生了天塌下來的大事兒,也輪不到他管,更何況現場這麼多人,老少爺們都身強體壯的,誰不能幫襯一把。
看到鐘離啟動了車子,準備掉頭,夏乙司急了:“這保不準是什麼人質劫持,你別開走。”
鐘離嗤笑:“在城市主幹道上劫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不說,道路監控就在我倆頭頂,人證物證都在。再過兩個路口就是清市人民警察局,清市人民警察局的斜對面是清市人民法院。他在這劫人,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夏乙司也看出鐘離不願插手的意思,但就是嚷嚷著不讓走。
這邊夏乙司話音剛落,前面的車裡就傳來一聲急促的尖叫,緊隨其後的是車窗被什麼東西打碎的聲音,從鐘離和夏乙司的角度,只能見到一個女人帶著哭腔,被一隻手抓住了頭發,半個身子從打碎的視窗探出來,臉上全都是血。
“求求你們,幫我報警,幫我報警……”
那女人已經語不成句,只能機械般的重複著這幾句話,而鐘離他們車的位置距離校車最近,這幾乎絕望的求救一字不落的被夏乙司聽去了。
夏乙司本來就是個憤青,一陣熱血往腦門兒上湧,直接拉開門沖了出去。
鐘離心裡一沉,這小子別是主動上前找事兒去了,夏乙司是個沖動又魯莽的主兒,他要是跟著攪合,今兒他倆肯定都得跟著搭進去。
鐘離拉開車門,朝著夏乙司的方向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