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摩登加女頤指氣使的問道,暗中則已在靈臺中提醒餘祿,「這傢伙是個真仙后期的強者,比那頭根基不穩的瘟仙要強出很多倍,估計是夏啟天朝很多萬年前就飛昇域外的仙祖迴歸了,底蘊深的可怕……」
餘祿眼神也浮現了一絲凝重,
「老夫乃是天朝新任命的國師崔護,此前老夫長期在域外遊歷,再加上人皇盟約的緣故,所以很少迴歸域內。」
崔護拱手一禮,澹澹笑道,對於餘祿兩人奇特的身體組成沒有大驚小怪,在他漫長的壽命中,對修士的肢體異化現象早已是司空見慣。
在域外的四野八荒中,許多修士身上都揹負著一些不可消弭豁免的修行代價,亦或是異化汙染,早就催生出了各種千奇百怪的人族,連長在臉上的都有,像餘祿和摩登加女這樣只是並蒂雙生的修士甚至連獵奇二字都算不上。
「不知二位是否方便回答老夫剛剛的問題?如今在各大仙神勢力的暗中扶持下,各路逆賊勢如破竹,南方各州逐個淪陷,叛軍兵峰直指京師,眼下正需要陛下班師回朝,穩定局勢。」
崔護直言不諱的問道。
「陛下倒是不曾見過,反倒是不聽話的孽龍倒收服了一頭。」
摩登加女笑語盈盈的回答道,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耐人尋味的神色。
「怎麼?該不會這頭孽龍就是你要找的陛下吧?」
「唉,不瞞閣下,事情的確如此。」
崔護幽幽嘆道,然後從容不迫的承認了。
「吾輩人臣無能,無治國安邦之能,可陛下卻是位悲天憫人、愛民如子的聖君,他為了拯救天下黎民百姓,自願揹負滔天罪孽,化身為邪龍,蕩平賊寇,實在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為了不讓陛下白白付出,老夫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恭迎陛下回朝。」
崔護老淚縱橫的說道,本就老態龍鍾的身體搖搖欲墜,彷彿隨時可能因傷心過度而倒下。
自願揹負罪孽……
餘祿和摩登加女若不是早就知道真相,還真看不透他這幅道貌岸然的偽裝。
「不行,銀髮女官已經將她兒子託付給我們了,不能讓你帶回去。」摩登加女眨了眨琥珀色的美眸,認真說道。
「胡鬧!她哪怕是陛下的生母,但終歸只是一介婦人,哪有資格對九五至尊做出安排!」
崔護義正言辭的呵斥道,「她現在在哪?老夫要好好與她分辨一番,看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還是她一家的陛下!」
「死了。她是臨終前託孤給我們的,她哭著喊著,說我們師徒二人善良淳樸,熱心助人,務必要照顧好陛下,避免讓她淪落在女幹人之手,聽信讒言,最後犯下不可彌補的過錯。」
摩登加女伸手打了個哈欠,睏意再度上湧,有點不想繼續扯皮下去,螓首便抵到了餘祿的太陽穴上,懶洋洋的說道。
臨終前託孤……
餘祿忍不住腹誹道,他不太明白摩登加女故意說銀髮女官已死是為了什麼?是想連她人帶著文王編鐘一塊吞下?但夏啟天朝有太多方式可以驗證銀髮女官死沒死。
這很容易就露餡吧?
「死了?她不是被你們救出來了嗎?」
崔護聞言愣在原地,雖然按照天朝百官的計劃,吞噬生母是亂童孽龍突破到準仙王境界最為關鍵的一環,但文王編鐘可沒有按照計劃中的那樣迴歸廟堂,這不證明銀髮女官還沒死嗎?
他可是早就來到了草原,負責從頭到尾的監視著造龍計劃的進行,也親眼看到餘祿施展出毀天滅地的明王相,強行從亂童孽龍的口中救出了銀髮女官。
若不是明王相太過恐怖,輕而易舉就殺死了
狼主,也能像是捏死一隻螞蟻般殺了自己,崔護怕是早已出手阻止餘祿,斷不會任由他肆意施為。
「救出來又怎麼樣?從亂童孽龍身上轉移了那樣重的傷勢,那女官又不是武道強者,很快就不治身亡了。」摩登加女無所謂的說道。
「那敢問文王編鐘何在?此寶被陛下生母隨身攜帶,現在她死了,文王編鐘為何沒有迴歸廟堂?」
「不知道,那銀髮女官死後,文王編鐘就突然飛走了,當時戰場上太亂,我們也不知道編鐘飛哪去了,這是你們該去操心的事啊!」
摩登加女不耐煩的回答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口咬定文王編鐘不在他們手上。
「……」
崔護有心想要發作,可一想起那尊舉手投足間揮灑出無窮業火的明王相,心中就只剩下忌憚和畏懼了。
哪怕他明白這樣恐怖的手段肯定有極大的限制和副作用,但他也不敢賭餘祿能不能施展出第二次明王相。
「趙氏愛子心切,唯恐陛下年幼為女幹人所矇蔽,這點老夫能夠理解,不過吾身為當朝國師,有著趙伯仁宰相和文武百官的見證,冊封法旨也早已下達,不怕二位的查驗……」
崔護決定把收回文王編鐘的難題甩給趙伯仁去頭疼,自己則全力著手解決此行的目的,拿回亂童孽龍的控制權。